稍停,就见山岩后、树后渐次探出脑筋,俱都是建州兵士头盔。图格鲁大呼:“博尔晋、博尔晋!”只见山岩后猛地跳出一个建州兵士,同时听他大呼:“图格鲁?图格鲁!”叫声欣喜非常,随即飞跑而来。

三贝勒大声道:“图格鲁,把大旗交与穆哈连!”回身对穆哈连道:“穆哈连,等入到阵中,谨慎行事,要把这传言传得逼真,切勿弄巧成拙。再有就是好自核阅敌我行动,相机而动,举旗引他崩溃。”

马上就听人马从中四五百建州降卒大声照应:“说的是、是!”“贝勒爷,您就放心吧!”“乌拉猛士也一样不怕死!……”

当此地步,七百人马俄然都生出脑筋倒悬之感,半天孔殷驰援,赶来后倒是一片空空如也,怎不叫人倍觉诡异、脑筋发蒙。

三贝勒潜运神功,向山上喊道:“山上建州懦夫听着,你家三贝勒莽古尔泰到了,快快派人下山奉告战况!”声音雄浑浑厚,如滚滚怒涛压过风雪向山上涌去。

三贝勒和金寓北都是极度迷惑,莫非建州哨探说错了布赞泰的伏击位置,或是已在乌碣岩之前就已将统统建州人马和所带部众尽数剪灭。

七百懦夫俱都热血沸腾,齐声应诺:“嗻!”叫声雄浑激越。随即翻身上马,呼斥驰奔,径向乌碣岩而去。

奔到山下,世人勒马瞻仰,图格鲁正要喊话,俄然树后、岩后、寨栅射出羽箭。

乌拉降卒内随即有人说道:“贝勒爷,穆哈连在乌拉就是百夫长。”

三贝勒道:“此发难关我等七百人众和阵内三千懦夫性命,此战胜利,你穆哈连、你等五百乌拉懦夫,可建大功。”穆哈连大声回道:“嗻!”

三贝勒心胸荡漾,不由大慰,问道:“这位懦夫,你叫甚么名字?”那名降卒躬身回道:“贝勒爷,小人名叫穆哈连。”三贝勒道:“穆哈连,好!本贝勒现下就着你做百夫长,因你与这一众乌拉懦夫熟谙,本日就暂领这些新进懦夫。”

世人大悟,大家看看身上,都是一身乌拉兵士装束,山上人众定是以为来了仇敌,以是放箭。三贝勒、金寓北及一众懦夫见羽箭射来,倒是内心结壮下来,看来建州人马在山上扎寨恪守,或许布赞泰的伏兵尚未到此。

三贝勒问道:“博尔晋,如何不见乌拉人踪迹,几位贝勒和将军俱都安好?”博尔晋表情荡漾不已,回道:“贝勒爷,我等随扈尔汉将军、扬古利将军庇护瓦尔喀部民在前先行,昨日在此碰到乌拉伏兵,两位将军领我等退到山上扎寨恪守,等几位贝勒爷和后军到来。”

穆哈连回道:“请贝勒爷放心,乌碣岩那边有我等的兄弟、父子、友邻,定会碰到熟悉的。先把本相奉告他们,再由他们四下漫衍,准保胜利。”

说罢,三贝勒高举弯刀,大声喊道:“懦夫们!上马!进发!”

越近乌碣岩,却越听得悄无声气,三贝勒不由心向下猛沉。金寓北亦是越行越是惊奇担忧。建州、乌拉总计计一万三千兵马,另有瓦尔喀部五百户部众。如何竟听不得一丝杀伐抵触之声。

金寓北心道:真是民气不成小觑,可贵这降卒犹有这等见地、心胸。

三贝勒眼望一众懦夫,在高山大河之旁,北风如刀、大雪翻涌当中,俱都面色安静,果断恐惧,举头待命。禁不住心潮翻滚、壮怀狠恶。对七百懦夫大声说道:“懦夫们,破阵杀敌、荡寇鏊兵,本就是壮烈男儿之事。没有艰伤害难,又如何能见我等猛士本质?没有壮志捐躯,又谈何英名功业?大丈夫死则死耳,只要死得其所,不也是一桩幸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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