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拉贝勒身后马上转出四名军人,抓住两人臂膀,作势要拉下台。穆哈连道:“贝勒爷,此事千真万确!”语音还是安闲不迫。又听乌拉贝勒道:“且慢,由他说完。”
周快意说完又转到乌拉贝勒身后。而后看看面前常柱,旁若无人,笑吟吟地对他使了个媚眼。白白的瓜子脸上,自顾笑意盈盈。让人看来,心中既惊怖又欲翻滚。
金寓北放平长枪,静听台上人声动静。那乌拉贝勒看了穆哈连半晌,问道:“你是他的百夫长?何故都穿了建州军靴?”常柱在旁凶暴说道:“诚恳说!”穆哈连朗朗说道:“贝勒爷,我等是随国主贝勒去处朝鲜会宁的部卒。”
穆哈连挤出人众,快步走到将台上来。世人都看他脚上,鲜明也穿戴一双建州军靴。穆哈连在乌拉贝勒身前躬身道:“贝勒爷。”乌拉贝勒直直地看着他,穆哈连神采自如,毫不惶恐。常柱抛弃那兵士的足踝,又凶霸霸地瞪着穆哈连。
穆哈连道:“不知建州人用了甚么体例,在图们河河冰上庞杂不一地凿开了无数个冰窟。建州莽古尔泰在吐谷山口佯装射猎,把国主贝勒和全数部卒引到了冰窟之间,大半人马葬身冰窟,国主贝勒也堕马坠进了冰窟,沉到了河里。”
乌拉贝勒随即看着面前的降卒,并不觉得意,觉得这面前兵士只是平常不守军令,无端多嘴之人。但比及瞥见这兵士脚上竟穿戴一双建州兵士军靴,马上一愣,大声问道:“你叫甚么名字,属哪一名百夫长辖制?”
乌拉贝勒沉吟半晌不语,稍停又问:“那你等逃得性命后,如何不回归本部,却跑到了这里?”
那兵士没有涓滴防备,晃眼之间,就被周快意突如其来捉到将台上来,猛地看到面前贝勒爷、将军、保护,另有贝勒爷背后那几个高高矮矮,面庞或凶暴或浅笑的迥不不异的汉人,一下子吓呆了。更兼身边还站着一名高大凶蛮的常柱将军。
金寓北不看便知是周快意运起了蛇形灵功奔腾而来。当下并不擅动,算计着等他近到身前半尺以内。孰料那周快意并非是向本身而来。只在他身边甫一停落,紧接着又向回飘落,右手却提起了一名正在与别人窃窃私议降卒。就如白鹭掠江叼鱼普通,倏忽之间,已回至将台上。
半晌就听得:“啊!”“哎哟!”“呀!”应是足底肉烂露骨,令人惨不忍睹。
乌拉贝勒和常柱见这兵士吞吞吐吐、惶恐不安,更是心疑,认定面前这兵士是建州兵穿了乌拉衣甲,混到这将台旁来的,那乌拉贝勒更是猜忌,这是建州派来的刺客,意欲在两军阵前趁乱刺杀乌拉首级,以图令乌拉部卒群龙无首,自乱阵脚。
穆哈连大声道:“国主贝勒已经战死,沉到图们河底去了。”台上世人和台下大片部卒听到了穆哈连的话,俱都大吃一惊。常柱更是狠蛮发作,俯身贴着穆哈连的脸咬牙切齿地问道:“你胡说八道,不想活了么?”不料穆哈连竟面色安然,安闲不迫,恐惧无惧,不避不退。金寓北心中不由暗赞穆哈连的胆略派头。
常柱也看到了这兵士竟穿戴一双建州兵的军靴,遂跟着问道:“说,你是干甚么的?”那名兵士本就吓得满脑筋一片茫然,嘴唇嗫喏,想不出一句话来。又被凶神恶煞的常柱厉声呵叱,更是慌了神,只说到:“我……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