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儿道:“那名倭奴通译,非论是被谁挟制到手,此时所用,唯在宝藏。以他奸贼之心度人,又岂会想不到倭奴通译被我们顺手牵羊捉到了苏园来。”
等候很久,却不见一丝异动。苏儿转首,看着丈夫道:“师兄,公孙彦晓得了,此时你我正在苏园等他。”
金寓北当即明白苏儿所想,既然公孙彦自发得神不知鬼不知潜入苏园查找宝藏,则顺水推舟,不打草惊蛇,以出其不料拿获首恶。
不过一刻,苏儿回至石舫,将一刀一剑放到石舫中桌上,并不言语,挽住丈夫手臂,倚身石舫窗畔,静候动静。
苏儿道:“走,师兄。”说罢,回身跃下大船,并不向园门去,而是直直向东,到苏园西墙,翩然跃入。
二人尚将要到得园门,见柳海山带人镇静迎过来。不等柳海山开口,苏儿喝道:“柳海山,翻开园门。”听苏儿语意峻厉,柳海山浑身一震,盗汗直冒,忙道:“上官堂主,打、打、翻开园门?”此时相距已近,柳海山见苏儿面色严肃,不敢再问,从速回身,一迭声喊道:“快快、快,翻开园门。”
没出处地听苏儿如此说法,金寓北不由一怔,道:“他、他晓得我们在此等他?”
苏儿一扯金寓北手臂,道:“师兄,我们去尝尝看。”说着,手挽丈夫,两人飘身闪出石舫。
苏儿却并不移步,沉吟半晌,苏儿道:“他见我们劫了倭奴通译,当然也明白了他的用心肠点,他暗鬼已成明贼。公孙彦自视胆略聪明天下第一,他暗取不成,这巨奸心中此时或许已经有了惊人恶念。”
两人跃过凤溪,金寓北紧随苏儿径直向园门行去。
金寓北沉吟道:“那,公孙彦今晚是不会再来了,我们去师父和九师叔那边,看宝宝是否睡得安稳。”
金寓北与苏儿跨出园门,两人并肩而立,苏儿朗声说道:“公孙彦,你也已了然,再做暗鬼已是不能,不要委曲了你一身冠绝天下的手腕,有甚么惊世骇俗的奸谋手笔,亮出来吧。奸贼,出来!”
苏儿点头,道:“是。”看丈夫仍然不解,苏儿接着说道:“公孙彦谋事行动滴水不漏,即使是听人禀报在台州府大牢已经劫人到手,也必然确知景象以后再有所行动。何况我们在大牢那边看到,他令慕风清等人所劫,本是倭奴头子与倭奴通译两人,但此时他应早就看到,那些龌蹉鬼祟,只给他拿到了一名倭奴头子。想来他已然确信倭奴通译落进我们手中。”
金寓北悄悄点头,道:“嗯,是。能在大牢中劫人,已非平常人能为,再从慕风清等人手中不着陈迹抢出人来,更是不易,凭这一点节,他也能想到是东盟所为。”
暗夜当中,两人见柳海山带人正从凤溪后长廊出来,待世人走远,两人沿凤溪向东,到石舫之前,双双横跃,超出溪水,悄悄落上石舫。苏儿安身石舫舷边,悄立静听半晌,叫金寓北进石舫等待,本身向接阳楼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