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议之初,这东海金银双雕大是主动,却唯有一事始终支支吾吾,说不明白。
接着就听大汗金铁交鸣般的严肃声音道:“下个月,你两人即会同巴雅喇、额亦都,往征东海窝集部,不过,先留下他虎尔哈路。首取赫席黑、俄漠和苏鲁、佛讷赫托克索三路。”
此时大汗正暗想:他以一己之力,退去这从天而降的劲敌金银双雕,不然,将该当如何应对?
三人肯定已是万无一失,努尔哈赤的人头,岂不是唾手可得!只等马到功成,将这诺大个辽东,与布赞泰分而治之。三人笑言:从今而后,这无世无之的繁华尊荣,还会有绝顶么?
布赞泰马上将出兵长白山卧龙以西,以图调虎离山的计议通报给伍裘喇。
伍裘喇迟疑满志之下,又想此事事关严峻,一旦功成,必将震惊天下,且定将名留青史。此等功劳英名,岂能旁落别人之手,势非本身亲身捉刀不成。
大汗接着说道:“你应当传闻,乌碣岩之战当天,乌拉一万兵马,于图们河坚冰之上,完败于我建州三百懦夫部下。布赞泰几乎丧命,胡里敢败北身故。”伍裘喇又点点头。
以后,欣喜激奋当中,又将战略几次研磨,逐步将献珠、纵蛇、再备以妙手以防万一,等等各个枢纽议得精密妥当、周到无懈可击。
大汗接着大声斥道:“伍裘喇!你是贪婪不敷,被你那痴心妄图蒙住了心目!我劝你转头想一想,你那虎尔哈路几千兵马,可否挡得住我建州三万铁骑!”
固伦额驸、德格类都说道:“懦夫,能与懦夫结识,是大家所愿,就请再留一刻吧。”就听好多人拥戴道:“请懦夫留下。”目光、语意俱都诚心。阿济格、扬古利更是眼望金寓北,盼他留下。
伍裘喇立即将双雕所忧上报布赞泰,布赞泰沉思熟虑很久,终究决计,不吝变更千万兵马,再次威胁建州兵马及瓦尔喀部部民,令他建州不得不派三贝勒再次回救。
伍裘喇的额头、两鬓,盗汗涔涔而下,俯下头来,高大细弱的身子竟大显鄙陋。
大汗不语,只抬手一摆手掌。世人攘攘之声顿时停止。
且更兼此时朝鲜竟也派使臣到建州而来,若出兵马候在他的来路,作势截杀使臣,那建州高低,只会认定乌拉兵马是为朝鲜使臣而来,谁又能想到是要调虎离山,意在诱开他们三贝勒。
不料议到厥后,这伍裘喇竟别出机杼,想出来令人稠浊于瓦尔喀部民当中,到建州后侍机刺杀努尔哈赤的神来之笔。
若能将建州三贝勒调离大营,那伍裘喇与金银双雕取了努尔哈赤首级,再杀出营盘,自是胜算在握。如此岂不是把这条奇策做得更加逼真、更加地不露陈迹!
费英东当即大声答道:“一千足矣!”大汗一拍几案,大声道:“好!届时你替我捎一份重礼,赠送给虎尔哈部伍裘喇路长。”费英东躬身大声应诺:“嗻!”
此言一出,世人无不马上紧盯大汗。费英东、固伦额驸等都惊道:“大汗……”
大汗又看向伍裘喇,道:“二阿哥,放开他,让他过来。”代善放下弯刀,还是瞪视着身前伍裘喇。伍裘喇又向后看看本身的六个侍从,见大家面如土色,都觉已是死光临头、胆战心惊。
伍裘喇当真是不堪欣喜,与双雕击节大赞:如此良策,可谓奇策连环,真可谓至矣尽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