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墨客打扮的年青人与梁君劈面赶上,打头的面带浅笑,拉长了声音与梁君打号召。
高山风来,余烟袅袅绕梁君周身三圈,几支香再次燃烧。
眼角的余光中看到梁君不动声色地松了一口气,他含着一缕冷酷的浅笑,重新将香插了归去,“想必蕊姬女人鬼域路上,念及梁公子一片痴心,不忍去投胎,正在何如桥上,等着百年以后,与君相见。”
这一幕勾起了梁君不好的回想,他不想记起,却恰好忘不了,放榜那天,也是如此被嘲笑,被贬得一文不值。
心底的恨意漫漫如囊括不竭的江潮开端澎湃地涨起来,一点一点漫过那点惭愧,渐渐地充满了整颗心脏。
温念远点头,“他对死人都和顺。”
墨客薄弱的身影站在冢边,约莫自幼家贫的原因,看上去格外瘦骨伶仃,加上痛不欲生的神采和微红的眼眶,愈发能让人生出怜悯之心。
“真的是那墨客杀了蕊娘?他确切涓滴武功都不懂,蕊娘固然是弱女子,也不是他等闲能杀得了的。”叶雷霆猜疑地说。
温念了望向七弦,见他悄悄点头,因而只是站着看阿谁狼狈的落魄墨客三步并作两步分开,几次差点被脚下的枯枝败叶绊倒,也顾不得拂去身上污泥。
鸨母愣了一愣,面上暴露一丝难色,“碧萧她现在有客……公子等等,我这就去唤她。”不晓得想到了甚么,鸨母俄然改了口风。
蕊姬已经下葬了,高如松问斩了,说他是凶手,有证据么?有证据他们就不消惺惺作态来打单他了,他清楚就是清明净白的,还等着高官厚禄加身呢,呵呵呵呵。
他的神采顿时更加惨白,一丝儿赤色皆无,倒比鬼更像个鬼,想到无端燃烧的香火和诡异的风,骇得整颗心都要跳出来,面前一片茫茫。
一截香灰扑簌簌落下来,青烟四散,那三柱香无声无息地灭了。
都说天道酬勤,梁君自感觉也很有几分天赋,满腹经纶学富五车,那些个高门富户的纨绔后辈,他一个都不放在心上,不过是些肚腹空空的绣花枕头,中看不顶用罢了。
“你们这儿的花魁娘子在那里?”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温念远本身都感受有种诡异的宿命味道。
这一每天没有下雨,那把竹骨伞不知被他抛去了那里,红袖阁的妈妈还是满面东风,甜腻腻地迎上来,“几位公子,看上了哪几位女人?我们这儿碧云碧玉……”
“钱兄。”梁君拱手施礼,“本日气候好,为免孤负了好景,出去逛逛,也是贤人所说‘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的意义。”
而另一边,温念远一行人明显要落拓很多。
“好诗好诗!梁兄公然才高八斗,可惜啊可惜,今科竟然落了第,都是那阅卷之人有眼无珠呐。”几人纷繁夸奖起来。
“他……是不是熟谙蕊娘?”看着行动和顺目光专注的七弦公子,叶雷霆深觉迷惑。
“你早知他跟梁君过来是何意?”叶雷霆面对这一出也是一头雾水,凶手不是高如松么,如何七弦公子俄然……见温念远涓滴没有惊奇的模样,他忍不住传音入密。
那边梁君却神采寂然,苦笑起来,“大侠,小生晓得你们都是飞檐走壁无所不能的人,硬要做甚么只怕没有小生抵挡的余地,可你这么红口白牙地说我杀人,恕小生不能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