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是明白日被鬼迷了,哪有把活生生的金子银子放走的,她在内心呸了几声,就听内里一阵吵嚷,官差来了。
连一默算计着补偿银两的鸨母都忍不住微微往门口挪了挪,看七公子的眼神就像瞥见了个疯子,竟生出一种要么还是把此人放走算了的动机。
苏城人都晓得红袖阁头牌蕊姬的端方,是等闲不在人前显眼的,大部分时候都待在房中,偶尔现个身也得面覆纱巾,为了就是独一份儿的矜贵。
“等等!”温念远面色乌青地走到官差面前,“凶手不是他。”
烟花巷里仍然是灯火光辉,人声鼎沸,红袖阁的命案并没有影响到别的馆子里寻欢作乐的人们,和顺乡里仍然是到处歌舞升平,一副醉生梦死之象。
说罢转头看着鸨母,哀声道:“妈妈,我们得报官,把这个害了蕊姬姐姐的贼人抓起来!”
“大雨如注,无星无月。”
“杀人凶手在那里?”打头的壮汉满脸络腮胡,比起七公子更像个杀人犯,把刀一横,人群纷繁主动分开。
温念远不答,指着蕊姬,“她死了少说也有一夜了,你就站在这,筹算殉情?”
七弦一笑,“干卿何事?”
部下见机的丫头已经去报官了,鸨母现在诘问这个七公子,底子不是为了饶舌,只是为了迟延时候,怕人跑了,她的摇钱树死了,银两赔了偿得让此人交出来,不然就亏大发了!
温念远不睬,却伸手拽住了七弦的手腕,一把将人推靠在墙上。
“彼苍白日朗朗乾坤,竟敢当众行凶杀人!”几个官差一拥而上,把七公子团团围住,这白衣翩翩的青年看着就是个弱不由风的,抓起来想必轻易,又是大功一件。
本来碧萧方才的惊叫已经传遍的全楼,现在她一哭,楼里的女人和客人们更按捺不住猎奇心,纷繁围拢过来。
她固然没直接指对方是凶手,但是心底也认定八/九不离十了,不但是她,这围着的女人客人,大部分也都是这么想。
那男人也不晓得如何想的,从安闲容地由官差押了,涓滴不做抵挡。
比如这位七公子,刚才来时便让人称呼他为七公子,至于姓甚名谁,是哪家的七公子,谁也说不出来,只不过脱手豪阔,又得了蕊姬的青睐,就进了花魁娘子的房间。
他隔着三尺白绫看向劈面的男人,本筹算此人如果真彼苍白日的厮混,就算绑也把人绑归去,却没想到见到的是这类气象。
七弦转过身来,望着不远处某个角落,温声道:“来都来了,就出来吧。”
跟着话音的落下,牢门俄然悄无声气地开了,一个青衣小僮从暗处现出身来,背上背着长长的布包,温馨地走到那男人身后,低头,“公子。”
气得鸨母神采青了又白,在内心把要阿谁犯人陪的银子又狠狠往上加了一笔。
没有戴面具,温念远暗想,看来这一次是个不测。只是这个不测,更让人头疼。
弦断知音少,白衣夜染霜。七弦公子。
此时鸨母已然复苏过来,收了脸上震惊神采。
温念远只感觉耳边飞了只蝇虫,不断地嘤嘤嘤嘤,固然扰人,但是对方是个弱女子,也不好如何的,更何况――
就在这时,一向没有出声的温念远俄然冷冷地说:“你想如何样?”
一言既出,世人的目光纷繁落到他身上,他却如立无人之境,面前只要一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