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修茂手上的麻绳断口处散成很多细细的小股,毛边儿蓬散开来,是非不一,较着不是普通的绳头,也不是被别人解开来的。
他却蓦地加快了脚步,提起纵身,一掠而去,“有暮气。”
“陈家大少爷的尸首?两位来得可真不巧,才刚着人送回了陈家,说不定现在已经封棺了。”
正俯下身的人便直起腰来,目光落在优哉游哉的宁修茂身上,这小我埋没在随便表象之下的肃杀和血气,是长年累月堆集下来的,非一朝一夕之功。
四木山上的破败山神庙风景公然还是,地上的积灰被打扫过,没甚么足迹留下,几节麻绳扔在角落处。
麻绳明显是用来绑人质用的,但是竟然没人清算扔在角落里,可见当时的环境大抵乱到没有人顾得上它。
也不知是用心还是风俗了,从他口里念出来,“史老头儿”倒跟死老头儿差未几,大抵是与史泰和不睦,他长篇大套地数落着那人的不是,张口杜口咒对方活不长,又恨不得七弦和温念远也能出声附和两句。
桌上打翻了很多酒壶,滴滴答答的液体顺着桌沿落到地上,地上也一片*的。
但是……深夜的四木山鬼影幢幢,东南西北完整没法辩白,他只能凭着感受走。
看了看屋中剩下的独一一张椅子,明显是死者史泰和方才坐过的,七弦没有坐下,淡淡地接过对方的话头,“再将你送交官府,连仵作的案子一并结了,想来更加大快民气,你感觉呢,宁公子?”
这一低头,就忽视了七弦笑意以后那转眼即逝几不成察的放纵,再昂首时,统统如常。
可惜等他放动手回过甚来,七弦和温念远早就走远了。
七弦闻言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曼声道:“妙。刚好鄙人迩来也贫困的很,何况――”他瞥了温念远一眼,双眼一弯,带上些许笑意,“另有个蠢材要赡养。”
他竟没找到青桐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