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师府自打新帝即位,就被人查封,门口上了锁,还贴上封条,晏无师双手悄悄一扯,别说封条,连一条沉严峻锁都回声而断,他排闼而入,这副浑然不将朝廷禁令放在眼里的模样令身后的沈峤看得嘴角抽搐。

但长安毕竟不是别处,打从入城起,两人就已经透露在无数耳目之下,但晏无师也不在乎,更未曾提示沈峤,带了他就直奔城中的少师府。

沈峤理都不想理他,只作不闻。

说到底,朝代之兴,天时、天时、人和,缺一不成,周朝失了宇文邕,便是占尽天时天时又有何用?不过明日黄花。

沈峤没想到晏无师还曾向宇文邕如许建议过,也难怪宇文赟即位以后立马向浣月宗动手,估计是恨死了晏无师。可惜这位天子的聪明没用在闲事上,净干些不着调的了。

晏无师没转头,却似背后长了眼睛,主动道:“上回试剑大会,合欢宗去找纯阳观的费事,一场混战之下,桑景行和元秀秀必定有伤,不成能那么快赶返来,剩下一些小喽啰不敷挂齿,要说能让我看得上眼的,长安现在也就一个雪庭,老秃驴自恃佛门正统,忒要面子,干不出背后偷窥人的活动。至于宇文赟,他当太子时,我也曾调、教过他,贰心知惹不起我,又一意玩乐,在没有万分掌控之前,他毫不会妄动,就算有人告到他面前,他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大家分头落座,普六茹困难笑:“是,的确是出了些费事,我冥思苦想也找不出体例,只能冒昧叨扰晏宗主了。”

换而言之,普六茹坚的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都被宇文赟扣为人质了。

晏无师碰了个钉子,脸上兀自笑眯眯的,并未有半分不悦,跟在背面一并入了城。

晏无师头也不回,戏谑道:“阿峤,想不到你君子君子,竟也学会不劈面开口,反倒在背后腹诽别人的弊端了,这可不好!”

沈峤蹙眉,如许看来,宇文赟也不是全无本领之人,只是刚即位就把几个叔叔全灭了满门,这等行动委实令民气寒。

此人是老熟人,沈峤天然不会不认得,更何况晏无师提早说过,他已故意机筹办,此时便也拱手笑道:“随国公客气,传闻当日我带着七郎离京之时,多得随国公暗中互助,方才使得我们能安然出险,此事贫道还未曾向随国公谢过。”

晏无师推开此中一个屋门,但里头却并非空无一人,而是早已坐了几人。

普六茹坚开朗一笑:“不过举手之劳,何必挂念!”

又跟沈峤打号召:“沈道尊当日飞扬神采,余至今难忘,更加长安百姓津津乐道,现在一见,风仪更胜往昔啊!”

他这是下定决计支撑普六茹坚,以是明白日也不必避嫌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穿过中庭,来到后院。

但宇文赟也不是全然不知,普六茹坚的女儿是宇文赟的中宫皇后,宇文赟抓不到普六茹坚明面上的把柄,对皇后的态度便日趋卑劣,动辄漫骂威胁,几番以死威胁,得亏是普六茹坚的老婆独孤氏入宫讨情,才死里逃生。

以晏无师之傲,竟能放下身材,对普六茹坚和颜悦色:“我在外头时收到大郎的信,说你这边出了点费事。”

屋内静可听针落,晏无师微微一笑,慢条斯理道:“我说句不好听的,随国公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就算没了这两个儿子,另有三个,实在于大局无碍,只要岿然不动,宇文赟就没法用这个来威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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