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峤想了想,悄悄点头:“那好罢。”
又对晏无师笑道:“对少师而言,天下珍宝无不成得,这内宫中独一称得上贵重的《朱阳策》残卷,也已被你翻阅过了,余者如何还入得了你的眼?不如给朕个台阶下,本日午食就让朕接待二位罢。”
后者闪避不及,嘴唇还被揉了一下,泛出一丝赤色。
“我本日才去苏府贺寿,周帝不成能这么快就晓得我与段文鸯比武,以是定然不是为了这件事,那就是因为玄都山?因为郁蔼被□□厥人聘请去讲道的事情?现在北周与突厥固然缔盟联婚,却暗中相互防备,从未真正交心过,周帝是想让我做些甚么?”
见他直接敛了笑容,乃至抿起嘴唇,晏无师只得遗憾罢手:“阿峤啊,你顶着一张要债脸给谁看呢,我完璧归赵,你要如何谢我才好?”
沈峤想想也是,他虽不认同晏无师行事风格,对他武功成就却佩服得很,当下便神驰道:“当世两大绝顶妙手比武,何其令人神驰,江湖当中,任谁都想看上一眼,若天下提早得知动静,只怕届时就算在深山老林,也会被争相观战的人堵得水泄不通。”
沈峤:“我现在不过一介乡野小民,晏宗主可知周帝为何要见我?”
沈峤终究暴露惊奇之色。
“想甚么呢?”晏无师轻笑一声,手指拂过他的侧脸,最后直接落在沈峤的唇上。
他拍鼓掌,屋外便有人出去:“郎主有何叮咛?”
沈峤现在也学奸刁了:“晏宗主将江山同悲剑还我,莫非不是因为我承诺与你入宫见周帝的原因?”
宇文邕言外之意,就是要以朝廷之力来给沈峤撑腰,但这个腰必定不是白撑的,沈峤立派之初,必定势单力薄,也就必定离不开朝廷的搀扶,以是宇文邕实在是借沈峤在道门里安插本身的权势和声音。
言下之意,那些损人利己的羽士,充其量只是道门败类,他们不能代表道门。
他的题目一个接一个,有咄咄逼人之嫌,晏无师冷眼旁观,却没有帮手得救的筹算。
中原自古以来,都是王权大于教权,当任何一门宗教庞大到足以威胁统治时,就是当政者烧毁禁灭的开端,但细提及来,道门此次纯粹是遭了池鱼之殃,宇文邕为绝后患,直接佛道一块禁了。
但如许一来,天下就即是有两个玄都紫府,而沈峤所立的这个新门派,也将与玄都山遥遥对峙。
沈峤道:“敢问陛下为何灭佛禁道?”
人间无人不喜好美人,晏无师也不例外,他固然不会怜香惜玉,但也无毛病见猎心喜,直接就上手调戏。
宇文邕有些惊奇,又有些不悦,在他看来,本身这个发起,当然有稳固统治的含义,对沈峤本人,却有百利而无一害。
茹茹见晏无师待沈峤如此密切,不由会心一笑,她与沈峤相处多日,对其品德言行倾慕不已,天然也但愿郎主能好好待他,殊不知沈峤这枚蜜饯咽得甚是艰巨,胃中翻滚,恨不能吐出来还给晏无师,但这并分歧适沈峤的行事为人,以是他终究只好吞下去,只觉本日的药比以往都要苦,蜜饯都不管用了。
这话沈峤不大好接,他虽不是那等敛财收田的羽士,毕竟也是道门中人,总不能旗号光鲜支撑宇文邕灭道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