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云坦开阔荡,也就随谢莫如了。
旭哥儿生辰后,御驾方起驾回皇城。
既是欲言又止,也是欲言的,谢太太叹口气,道,“要提及来实在并不是咱家的事,只是你舅太太哭天抹泪儿的同我说过好几遭,三老太太也是唉声感喟呢。”
谢莫如点头,“我晓得了。”
四皇子心下美滋滋地乐,还谦善着,“小孩子家,可不就一天一个样么。”哼哼,幸亏他勤给儿子捏鼻梁呢。
五皇子“扑哧”便乐了,谢莫如唇角翘了翘,也暴露一丝笑意。到别院恰好用午餐,周嬷嬷张嬷嬷迎上来,笑道,“我们正说呢,殿下和娘娘也该返来了。”带着侍女们奉侍二人换衣净手,传饭上来。
谢莫如写完一页字,方搁了笔道,“有件事,想问一问朱大人。”
“是阿雁,看上江女人了。”见谢莫如的确不知,谢太太无法,“这辈分也不对呀。”
五皇子与承恩公府本就无甚友情,更兼胡五儿当年在太后跟前儿说过他媳妇的好话,五皇子都记取呢,也就决定露个面儿便回了。
撤除花木之流,合四壁做的及顶高的书架上垒着满满的书卷,朱雁书香家世出身,自知这是书房了。
朱雁咬牙,“我自问家世品德还算尚可,娘娘如何就必定江女人真就看不中我呢?说不定是她女人家害羞,娘娘曲解了她的意义。”
朱雁一出来便知此院为何故梧桐院定名了,院中一株极高大的梧桐树,现在虽天冷叶落,但看树型壮阔枝桠延长就知此树在春夏时是多么冠盖亭亭、乘风乘凉的景色了。梧桐院是王府正院,格式较银安殿稍逊,坐北朝南一溜五间上房,东西厢齐备,雕梁画栋、都丽堂皇自不必言,却又带着一种平凡人家不能有的轩昂气度。朱雁头一遭来皇子府,何况进的又是内宅,他常日里自忖也是个胆小的,于此地倒是不敢多看一眼,恐怕失了端方礼数。
谢莫如道,“比方一人入一宝山,内里珍珠玛瑙金玉翡翠应有尽有,可此人却白手而归,朱大人说是因何故?”
“记取了记取了。”五皇子晃动手一个劲儿的笑,“实在叫我说,旭哥儿鼻梁矮倒有些似安夫人。”
谢太太笑,“都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怎能稳定样?”
朱雁也是颠末风波的人哪,想他少年落第,自谋官职,年纪虽轻,也已在宦海中历练多年,自问心机本质不差,却给谢莫如这几句话说的面皮紫胀起来。朱雁道,“臣长辈之事,臣自有体例劝服。”
朱雁实在不想同意,但他对江行云成心之事竟传到谢莫如耳边来,也的确是他的忽视,朱雁道,“我自会向江女人赔不是,也会与家中长辈解释清楚,今后断不再有这些话传出来。”
“他要对你猖獗,我就不但是让他收敛了。”谢莫如低头呷口茶方道,“他的心机不该叫人看出来,如许对你倒霉。”
谢莫如初闻此事,微微颌首道,“雁表兄倒是好目光。”说着将话一转,“他看上行云,行云看得上他么?”
谢莫如倒不急着找江行云,江行云年下事忙,何况,她不找江行云,江行云也会来的。江行云年下过来,一则给谢莫如送些年礼,二则与谢莫如说一说买卖帐目上的事。江行云一贯自有端方,哪怕谢莫如从不查帐,她也要同谢莫如说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