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夫人过逝,我去上了柱香。”文康长公主道,“我去了才晓得,宫里如何还没赐下奠银去?”
胡太后虽有些不乐意,还是应了,又给周嬷嬷讨情,“跟了我一辈子,这么打收回去,叫她如何活呢。”
穆元帝怔忡半晌,将茶盏悄悄放在御案上,道,“把冠给朕去了吧。”
慈安宫里胡太后还揣摩着,别的时候她家天子儿子一天起码看她两回,明天龙昂首下得大雪没来倒罢了,本日也不见人影,胡太后打发内侍,“去瞧瞧天子忙甚么呢?”
胡太后不觉得意,“她不是死的不是时候么,周嬷嬷想着大节下的,就没跟我说,我也不晓得。晚几天也无妨的,谢家又不是等银子出殡。”
穆元帝的环境不大好,起码在文康长公主看来是不大好的,幸亏,穆元帝不想见他娘,还是肯见他mm的。文康长公主意兄长面庞难掩蕉萃,不由悲从心起,道,“皇兄你这般自苦,别的我也不劝你,可你不抖擞些,怕是魏国夫人的身后事也要有人剥削呢。”接着就将周嬷嬷瞒着胡太后的事儿说了,道,“那些主子,哪个不是看人下菜碟,不然,一个老嬷嬷,怎就敢欺瞒太后呢,还不是看常日里魏国夫人鲜少露面,觉得这不是要紧事么。宫里这般,外头怕是更甚呢。昨日我去谢家,门前冷僻哪。”
郑佳低声道,“陛下节哀,魏国夫人过身了。郡主有些不大好,谢尚书还想请个太医去给郡主瞧瞧身材。”
周嬷嬷立即矮了半截儿,跪地上请罪,文康长公主不耐烦同个奴婢费口舌,道,“嬷嬷也上了年事,该回家享几天清福了。”周嬷嬷当下脸儿就白了,还想要求,被文康长公主挥手打发了出去。打发了周嬷嬷,文康长公主连室内宫人一并打收回去,才问她娘,“皇兄这几日如何?”
“嗯?但是郡主又有甚么要求了?”
“一千银子如何?”
“我畴昔劝一劝皇兄。”
宁荣大长公主秀眉伸展,笑,“你不晓得的事儿多着呢。”天子陛下如何能够不承诺谢莫如和亲的事,当年,天子陛下该有多悔恨魏国夫人嫁作别人妇,就应当有多讨厌谢莫如的存在。如许的存在,天然是打发的越远越好。
郑佳笑,“是,最吉利不过的日子,恰是吃春饼的时候。”他在穆元帝身边多年,亲信内侍,还算比较敢说话。宫人立即轻巧俐落的裹了个春饼奉上,穆元帝挺爱吃这一口,还加以批评,“这葱好,鲁地的大葱,有一种甜味儿。”今儿也不知怎地,穆元帝鬼使神差的就说了句,“敏mm之前都不吃葱蒜,有一回龙昂首,我给她这么包了个春饼,她说,这甜酱配鲁葱委实是一绝。”
穆元帝向来是卯初起床,本日也不例外。
文康长公主第二日才进的宫,胡太后脖子伸的老长,抱怨,“昨儿你干甚么去了,也不进宫来,哀家有事也没个筹议的人。”
“有,有。”
内侍领命去了,亲信周嬷嬷见瞒不住了,上前轻声禀道,“娘娘,魏国夫人薨了,想来陛下这几天表情不大好。”
外头最会看风向,阖帝都的公门侯府,只要与谢家沾点儿干系的都去大大的祭奠了一番。
“既这般,母亲你还剥削魏国夫人的身后事?”文康长公主给她娘气个半死,还得忍气劝她娘道,“人都没了,还要如何着呢?就是看着皇兄的面子,也得让魏国夫人身后哀荣哪。”又骂周嬷嬷,“狗胆包天!原觉得她是个知好歹的,不想这般胡涂,这般大事也敢瞒着母后,今后另有甚么不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