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甚么,魏国事我的外甥女。”靖江王感慨,“宁平姐姐的先人,也就剩莫如了。”
碰到靖江王这等人物,江行云再如何喜色也没用,因而,她笑了笑,端起那官窑薄胎瓷盏里的新茶呷了口方道,“倒也没说甚么,只是传闻王爷你宠庶灭嫡,这事,我是无所谓,只是王爷你不晓得,我们王妃最看重嫡庶端方,王妃让我同吴巡抚说一声,请吴巡抚好生劝一劝王爷,这大事上可不能胡涂。世子是经朝廷册封的,世子的职位,不容摆荡。”
靖江王笑,“当年,宁平姐姐也不喜歌舞,可见祖孙还是有些像的。”
江行云倒是没有半分惧色,道,“我们王妃倒不乐意操这份心,她同王爷有甚么恩仇呢?王爷您好了,难不成对我们王妃有甚么坏处?现在闽王水兵都不再筹建,难不成王爷觉着我们盼着您倒灶?您可千万别曲解,有您老在,今后也没人想着我们王妃是辅圣以后了。”江行云笑眼瞥向靖江王,悄悄的放下茶盏,不客气道,“王爷您保重吧,还嫌我们王妃操心你靖江的事,您老莫非没操心过我们闽地的事。怕是帝都的事,您都没少操心吧。”
靖江王笑,“本王一辈子都在吴地,这园子啊宅子啊,都是要人养的。养的久了,园子也就有了人气有了灵气。何况,本王闲散惯了,闽王闽王妃风华正茂,如何会将心机用在这园宅这上。”
看到没,人家不是随便听听便罢,人家是真正的里手。
“之前我还觉得是王爷教唆的大长公主呢。”江行云这话,险叫靖江王呛着,靖江王咳了两声,江行云笑,“不过,见着王爷,晓得王爷的品德,断不会如此的。”
靖江世子与穆三郎听得这话,面色稳定,心下倒是有些不安闲的。唯靖江王一笑,“行云你就是太坦直。”
那乐工顿时神采惨白,江行云五指一挥,做了个极萧洒的手势,“持续。”
吴地出美人,靖江王设席请江行云赏看歌舞,江行云颇得其乐,与靖江王有说有笑,还道,“王爷的咀嚼比王妃好。”这王妃,天然说的不是靖江王妃,面是谢莫如。
靖江霸道,“你这孩子倒是看得透。”
江行云眉眼一瞥,“六合间莫非只要吴地有歌舞?吴地歌舞绵软,不若北地壮烈激昂。”
靖江王笑,“看来还能入行云你的眼。”
江行云道,“王妃同大奶奶是要姑嫂,大奶奶过来,倒是能帮着王妃分担一些。王妃构造建藏书楼、或是施粥舍药的事,总要有个臂膀,大奶奶年纪虽轻,做事委实详确,王妃就喜好如许聪明无能的人。”
安步过一丛盛开的蔷薇障,江行云唇角噙着笑,笑道,“是啊。”
江行云不觉得然,将手一摊,“哪儿啊,他家王府修的急,那会儿正穷,只得简朴了。”
第二日,江行云就窃听一事当靖江王的面亲身说了,当着靖江王的面儿,江行云冷声挖苦道,“这等不堪利用的人,王爷竟还留着。我倒不怕被人偷听,只是手腕不入流,委实扰民气烦。”
靖江王气笑,“好话赖话都叫你说完了。”
江行云在靖江可谓如鱼得水啊,特别她是个好歌舞的,本身家里好几班歌舞伎,调度的那叫一个水灵出挑。
吴巡抚又说侄女能帮到王妃实在容幸,当然,也不忘夸奖王妃的公益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