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莫如笑,“李相还算不得劲敌。殿下想一想,依李相这等本领,在当年陛下亲政一事中犹算不得一等一的人物。难不成,他老了,就成一等人物了?”
李钧道,“殿下,凤仪宫空悬多年,天底下,哪个儿子能禁止父亲续弦娶妻呢?便是再立后位,新立的皇后再也越不过先皇后去?倘陛下当真嘱意五殿下,如何会将臣召回帝都?”
太子苦笑,“满朝之下,怕只要李相你做这般想了。他们不过碍于东宫的颜面,不好开口,可实际上,这些人怕都是想,当初是孤偏袒吴国公篡夺南安侯的兵权,从而导致江南大败。孤在他们内心,不过是几乎扳连江山颠覆的罪人。”
因看不透,便不由多了几分恭敬。
谢莫如点点头,持续道,“以是,苏方来岁会接着外任。苏相大哥,身边怎好没有亲子在畔奉侍。陛下体恤老臣,又爱重苏相,就是太子,因着与苏家的联婚,怕也不会反对苏不语任刑部侍郎的。”
李钧心下暗想,太子虽柔嫩寡断,但善纳谏言,亦不失为明君之姿。闽王势头虽好,何如有辅圣旧事,闽王又独宠谢氏,除非万不得已,实不能投转闽王。将心一沉,李钧与太子道,“臣掌刑部,便将当年江南之案光亮正大的拿到三司面前审一审吧!这里头,倘殿下有不对之处,殿下当向陛下请罪,倘非殿下疏失,臣毫不会让殿下为别人背上黑锅。此案审罢,内里是非曲直,俱会有个说法!殿下尽管放心在陛下身边听政,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殿下是陛下亲子,殿下纵有不对,只要父子情分在,储位便是安稳的。”
李钧判定答复,“非苏淑妃莫属。”
太子与李钧是无话不谈的,叹道,“倘不立皇后,便是修他十座八座的风仪宫又如何?一旦立后……”感慨一回,太子道,“依相李看,父皇会立哪位娘娘?”
李钧道,“殿下也知,陛下待殿下不似以往,不知殿下可知是何原因?”
“殿下也晓得,我与苏不语少年了解。九江生母与不语生母是一对孪生姐妹,论血亲,他们是两姨表兄弟。不语娶的是戚国公家的蜜斯,说来同莫忧是姑嫂亲。”谢莫如先与五皇仔细说了苏不语与自家的干系,又道,“再者,也可就此看一看,苏家的忠心到底是不是忠于陛下!”
“何事?”
五皇子道,“添一劲敌。”
“殿下如许的。”
李钧温声安抚,“陛下若这般轻易被人看破,也就不是陛下了。”说着,话音一转,腔调降落中透出三分凛冽寒意,“殿下,依臣对陛下的体味,这只能申明,陛下对殿下心存不满,但,陛下仍对殿下抱有一线信心,情愿再等等看。毕竟,储位不比他事。但,倘殿下再去处踏错半步,恐怕,陛下会毫不踌躇的换了殿下!”
谢莫如想了想,“江侍郎也是六十五的人了,倘能再进一步任尚书位,还可持续当差。现在他进一步不易,年纪也不轻,何况,调查南安侯毒杀一案,干系颇多,江侍郎怕是是以欲致仕吧。”朝中就是如许,这些人,要用他们的时候,一个比一个墙头草。江侍郎成为尚书侯选,还是谢尚书致仕前的发起,只是江侍郎没赶上好时节,穆元帝非要自封疆大吏里汲引,乃至于江侍郎未能登尚书位。可江侍郎能竟选尚书一职,就申明此人在刑部极有资格。谢尚书方才致仕,他在刑部的人脉还在,倘这些人肯着力,李钧想拿下刑部,没有这般轻易。只是,谁情愿搅入太子与五皇子相争的浑水中去呢?江侍郎此时要致仕,怕不但单因大哥,更是不想参与南安侯毒杀一事的调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