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娘摸摸她的小肚子，道，“就是临时少吃些，等你回了家，我买大肘子给你补返来。在人家做客，得不时客气着。你也就去个三头五晌的，等回家来，你情愿如何吃如何吃。”说着，何老娘又是一通念叨，“我原不想你去走亲戚的，你娘也没提早跟我筹议……”
沈娘舅传闻外甥女另有三位女同窗，原筹算多买几串给外甥女拿去做情面的，不想外甥女道，“买两串就好了，咱俩一人一串。”沈娘舅就听何外甥女道，“前次我在街上买了麦芽糖去，大妞她们都不吃，嫌脏来着，非要她们厨下的大厨本身做。好似她们之前没买过街上吃食似的，神经的不可，还跟我说州府大户人家的孩子们都只吃自家的东西，不吃外头的吃食，你说是不是有病啊！”就是天子另有微服私坊在外头用饭的时候呢，你一个小发作户，至于么？臭讲究的过了头！
何子衿觉着她舅很有赏识水准，问，“舅，我唱的好听不？”嗯，水里还放了蜂蜜。
何子衿那里另有唱歌的心，她先封她舅的嘴，粉儿当真的说，“舅，你可别跟别人说我在路上尿尿的事！”
何子衿羞恼，“会啦！”真是的，总叫她唱歌颂歌的，害她喝一肚子水，这会儿不想尿裤子的话，只要尿这土陇里了。不得不说，因为要在露天尿尿，何子衿两辈子的老脸有些挂不住，她迁怒啦！
“去她外祖母家，还要甚么端方啊。”何恭笑，“再说，子衿常日多懂事啊。又跟阿素说好了，我晓得母亲舍不得子衿，去个三五天就返来的。”
何外甥女哼哼两声，“舅，你给我买串糖葫芦吃吧。”她上辈子就爱吃这酸甜的东西。
何子衿接了三女人送的帕子，这年初东西都轻易落色，以是帕子多用素色，不然哪天出了汗，一擦一脸色彩就不好了。何子衿笑，“表姐过来，是不是舍不得我？”
“装吃的少就是懂事啊，祖母，那我岂不是要挨饿了。”她真不晓得何老娘那里来的这些奇特设法，何老娘顿时就为何子衿解惑了，“我听你姑祖母说，人家州府大户人家的女人们用饭，跟小鸟儿一样，吃这么一点点就饱了。”何老娘比划了个桂圆大小。
两人拉扯半日，何老娘终究大出血的又给了何子衿三个钱，一共十六钱，给何子衿带身上走亲戚。
何子衿早头好几年就想去她外祖母家住一住了，现在沈氏何恭都点了头，何子衿欢乐的又去跟何老娘说。
何子衿又不是真正的小孩子，也只是抱怨一下，她还爱探听个事儿，“舅，你跟我爹说甚么呢。”
沈素实在忍不住，大笑出声，何子衿道，“我现在还小，但今后会朝着淑女的方向进步的。”
何子衿小哼一声，沈素笑，安抚外甥女，“你还小，没事儿，阿玄现在也是随地大小便啊。”把儿子拿出来做比。
不过，人跟人的不同也就在于此了。
何老娘，“你还我五个，八吉利。”
“嗯，我不去的，我就在外祖母家呆着。”何子衿哄人的本领是一等一的。
何恭一笑，同小舅子去书房说话了。
何外甥女幽怨的眼神叫沈娘舅颤抖了一下，沈娘舅一拍脑门，忙拉外甥女到跟前抱在膝上，祸水东引，“都怪你爹，我们说的太纵情了，一时忘了时候，对不住子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