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她在大殿里闹了曲解,错把赵会认成明康。这时,忍耐不了赵会的热切目光,急于逃离现场。

“颍川赵会刚与乡主在大殿有一面之缘,乡主真不记得么?”他意味深长地朝朱璧苦笑道。

所奏何曲?

众夫人都晓得沛王长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等候着她答复操琴人姓甚名谁。

朱璧被那双阴沉忌恨的眼神看得心虚,暗思道:不好,赶上个小鸡肚肠之人。

面前的男人惊为天人,连她也不知如何措置。

赵会自恃才貌俱佳,自命不凡,误觉得朱璧表示他跟出来暗里会晤的。

其痛恨凄恻,即如幽冥鬼神之声。邕邕容容,言语清冷。及其怫郁慷慨,又亦模糊轰轰,风雨亭亭,纷披光辉,戈矛纵横。

琴音绝伦无双,人间罕见。

明康未曾看她,苗条的手指还是抚着琴弦,琴声若昏黄烟雨,似层峦叠嶂..

老夫人听着美好的琴曲表情格外得好,对因对摆布笑道:“明家二公子公然如世人所说弹一手好琴,我听闻还是个见地不凡的大才子。”

他的握紧的拳头,酷寒的目光快解冻成冰。

荷塘边

那音陡峭而意蕴深长,若笔墨之精气,不细心体味,只觉淡而有趣,沦为俗人。

他那风骚不羁的神仙之姿,只怕这人间最贵重希奇的宝石也要减色三分。

朱璧的眼睛已飘向不远处的亭子里,口内傲慢放肆道:“庶子无礼,还不让道!”

本来歌颂的话从他口中吐出来,就变馊味了。

常日里只当朱璺是个木头美人,打掉牙齿往肚里吞的主。

赵会目光一冷。

她的一双凤眼眷恋地望着亭子里明公子,公然如世人所说,玉树临风,俊美不凡,一袭宽袍仍掩不住那健硕文雅的身材。

她痴痴望着,眼睛看直了,半晌回过神来,向明公子行了礼。

“那脏货嫌活得不耐烦了?”荣姑姑直接问道,“老脸不想要也不怕丢人。”

他缓缓笑道:“本来是子上兄,刚才我看到风趣的一幕,也不是甚么大事,明家男人被女子们众星拱月般,才明白何谓‘谪仙’。”

“乡主,好巧,在这里遇见你。”他上前一揖,拿眼觑着朱璧,本来平平的话语就多了层意义。

荣姑姑没有逗留,她也不便立足,只是远远的一瞥恍忽间感觉那人也在望着她。

时而闭目,时而欣然,沉浸在琴声中。

郭夫人笑道:“老夫人,本日可贵欢畅,不如召明公子前来一见?”

她脸微红。

一夜之间,性子也变了,通了情面油滑普通。

听明夫人之言,世人明白过来。

她的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正应了那句: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次闻。

明夫人喜上眉梢,犹是谦善道:“老夫人过讲了。我这个侄子不过是模样脾气、品德才学比平常人好点。”

背后投来的阴鸷目光,在看到明康的仙姿时,她已抛之脑后了。

清风缓缓,荷叶罗裙窸窣,朱璧循声奔去。

朱璧蓦地见到他,唬得后退一步,淡淡道:“你是哪个?”

郭夫人忙笑道:“老夫人,世上琴曲多了去了,璧儿年纪尚小有不晓得的很天然,何况我们都没听过呢。”

“女人方才为何要对我施礼?”他弹着琴淡淡地问。

这时明氏本家夫人听了半日,俄然发笑道:“老夫人我晓得是谁,叫他过来一见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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