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自问这平生中对得起父母兄弟,对林四娘更是诸多珍惜,除了那一纸圣旨下来后与她一同入京争一个后位,便再也没有不对于过。
且还能瞒得过一众大夫和宫中太医?
如何就想不开为了两个红薯就追着人跑呢,万一遇着熊瞎子、野猪甚的还不得被拱啊?
娘的,饿死怯懦的,撑死胆儿大的,拼了!
不过目前这也就想想,这茅草屋破褴褛烂的,现在又快到夏季,真要住人,除了得里里外外修整一番,外加四周加固防这山里的豺狼外,里头还得添置好些保暖的东西才行,此如柴火、棉被之类……
不过对林秀来讲倒是个不测之喜。
山林子里头树木高大,灌木比她人还高,呼吸间满是泥土潮湿的气味,还带着些腐味儿,林秀听村里人说过,说这山里头的深山老林里有大老虎,好些年的时候另有熊瞎子的叫喊声,林家村虽说也在山下,但深山到村里之间隔着些山头,村民们普通砍柴、采摘也只在外头山头上走动,远一些就不敢走动了,只要山下的猎户偶尔才会出去。
而现在,棉被这些东西,真真是有银子都没处所买的。
林欣是崩溃而亡的。
呵,她从一点风寒到连起家也不能,如何能放宽解思?
若真有那日闹掰了,她就搬到山里头来,待这乱世以后再带着里头的宝贝们出去安家落户,岂不是比在林家伏低做小的好?
林秀一向没对任何人说过。其实在林欣他杀前,是去章府里找过她的。
捧动手里头两朵像云普通的植物,林秀脸上尽是冲动,她朝着林子里头深切后,没多久就在一处野物的腐尸上摘了两支灵芝,随后又在一处绝壁上挖到了一株人参,看年份,少说也有十来年,这两样东西加上少说也有几十上百俩,镇上的铺子固然关了七七八八,但有些铺子还是半掩着门的,此如医馆……
林秀没追到人反而入了山林子里头,顿时蹙起一张脸,呈苦瓜状:“好你个小贼,偷红薯也不知留一个!”
她谨慎翼翼留在林家是为啥,还不是外头世道乱,她一个女人家出去保不齐就有性命之忧,不然谁情愿整日瞧林家这群不要脸的人神采?还要看他们眼色做事,吃不饱、穿不暖的?
初时,林四娘方进宫,还自顾不暇顾不得找她费事,等林四娘垂垂在宫里站稳了脚根,林欣本来放下去的心又提了起来。
那人影跑得很快,林秀跑出去时只能见到一个恍惚的影子。瞧着非是个大汉模样,身形薄弱,约摸与她普通高大,跑过转角后借着山林里的阵势和草丛的埋没更是难以寻得这偷红薯的贼子!
深山荒无火食,脚下的泥土都松坚固软的,也不知多少年未有人突入了,林秀想着幼时听闻的那些传闻,内心也感觉惊骇起来,还敲了敲自个儿的脑袋。
她不信。
这一个无主的茅草屋,对她来讲就是一个退路!
“啧,”她吐出那根狗尾巴草,淡淡的唇色抿成一条线。
也是她傻,从病倒起,全部院子的下人被调的调、被撤的撤,除了一个脸生的小丫头随伺在侧,偌大的院子里竟然连小我都找不出来,谁家的当家夫人养病会跟被囚禁普通?
先是以犒赏为由赐下了数名宫中美婢,接着又以理压亲,深得旁人赞叹之举,以林欣几年无子为由把美婢们提为了妾室,一步一步把林欣给架空,让她落空丈夫、职位,沦落为被妾室们嘲弄、摧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