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岫游移一瞬:“诚王府防备森严,另有天授帝的保护在旁,你们怕甚么?”不过话虽如此说,她还是笑着对淡心命道:“你去将我案头的匕首拿来罢。”
“岑大人,好久不见。”出岫淡笑着道:“实不相瞒,妾身揣了一把防身匕首,天然是要交出来,但烦请夜宴结束以后,您再将它偿还妾身。”出岫停顿半晌,弥补一句:“这把匕首对妾身而言非常首要。”
这一次,沈予听到“姑爷”二字并没有发脾气,乃至连一丝冷意都无。他深如幽潭的眼底流泻出涌动的情潮,带着难以忽视的情素,对他两人朗声笑道:“不必拘礼。”
淡心点头称是,想了想也劝道:“夫人,好歹你也带一件防身的利器罢?”
岑江见她不语不动,再行催促:“夫人,莫教圣上等急了,您看沈将军都出来催问了。”
“不可!”竹扬刚一提出这要求,出岫和竹影同时脱口回绝。出岫望了望她仍旧平坦的小腹,笑道:“都快三个月了,你如何能乱动?在知言轩里好生养着,如果出个甚么差池,竹影怕是不会轻饶于我。”
的确是一身浅绿色呵!衣裙、配饰无不泛绿。出岫低眉看着本身皓腕上的手钏,玉质晶莹,在阑珊灯影下泛着碧绿流光。不知为何,她脑海当中倏然闪过一个画面——
出岫脚步微顿,凝声低问:“沈将军有事?”她佯作不经意地抬眸看去,只见沈予的俊目当中耀着斑斓星辉,藏匿于此中的是丝丝笑意,既惊且喜。
竹扬闻言有些担忧,自告奋勇道:“夫人,要不我也随您一起罢。”
淡心与竹影立即会心,齐齐对沈予施礼道:“部属(奴婢)见过姑爷。”
碧玉手钏、翡翠耳坠、就连飞云髻上插着的簪子也是青山绿玉,上好的玉质通体流翠,委宛动听。淡心看了出岫这身打扮,不由啧啧直叹:“夫人合该打扮打扮,真是美极。”
出岫点头:“这不是普通的宴请,而是天授天子亲身宴邀,我若浩浩大荡带了一众保护,岂不是冲犯天颜?让人觉得我云氏在向当今圣上请愿。”
沈予面上并未透露过量神情,转而客气地问候出岫:“夫人既到了,快请出来罢,方才圣上还问起您。”
岑江客气点头:“沈将军不必多礼。”
但见现在沈予已双手负立走到深门处,率先向岑江施礼:“岑大人。”
但是竹扬仍然放不下心:“那您多派几个暗卫跟着。”
这是沈予班师入城时的景象,绿衫女子走下车辇的那一幕,生生烙印在了出岫的心头,有一种想忘而忘不掉的奇特。越是不想记起,越是难以忘怀,时隔半个多月,她常常不经意想起老是感觉惹眼,乃至是……刺目。
出岫如同石化普通呆立原地,一向等那女保护搜完身,才埋头往摘星楼而去。待走过沈予身边时,忽听他低声唤了一句:“夫人。”
刚走到小园深门,忽有一人将出岫拦下:“夫人莫怪,奉圣上旨意,入园者一概需求搜身。”
沈予没再答复,迈步朝深门处走来,本日他亦是一身便服,仍旧是他最喜穿的湖蓝色,倒与出岫的水蓝裙裾相得益彰。现在他官居从三品,但岑江倒是正三品御前侍卫,因此沈予的官职还要比岑江低半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