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予如许一解释,聂沛潇也没有贰言,点头笑道:“如此甚好,本王也感觉匕首比镯子更有寄意,皇兄觉得如何?”
“匕首?”聂沛潇不大附和:“楼顶乌黑一片,一把匕首搁上去,只怕不轻易找到。”
正想着,聂沛潇俄然灵机一动,看向出岫的皓腕之上:“夫人彻夜佩带的海蓝镯子甚是晶莹剔透,夜中亦有光芒闪动。不知是否便利将这镯子借来一用,权当是我二人的彩头?”
这话的意义是……尚且不等出岫想明白,那边厢聂沛潇已轻咳一声,直白地笑道:“恐怕皇兄想看的,不止是谁的技艺更胜一筹罢?”说着他亦是目光灼灼看向出岫。
与此同时,出岫倒是一惊。若只是单单比试轻功,天然并无大碍,不过是胜负罢了;但若要争夺彩头,聂沛潇与沈予必将相互拆招,如此一来反倒风险极大……再者言,聂沛潇毕竟是堂堂诚王,倘若沈予一时不慎伤了他,这岂不是以下犯上?
聂沛潇立即命人传话,斯须,岑江捧着匕首而来,径直送至天授帝面前。后者手握匕身摩挲其上,赞道:“公然是把好匕首,如何瞧着有些眼熟?”他模糊记得这应是哪个世家的家传之物,但到底是在哪儿见过,一时反倒想不起来了。
出岫见天授帝不置可否,一时有些不解。沈予不是从姜地打了败仗吗?按理说他是平乱功臣,为何天授帝听了他的名字会是这等反应?莫非不该畅怀重赏才对?还是说……天授帝一向对文昌侯府的事耿耿于怀?
这来由合情公道,也算究竟,明里是说给天授帝听,暗里她倒是变相说给沈予听。
话音刚落,岑江已取出火折子将香炉扑灭,一缕烟气袅袅升空,终究消逝于清爽微凉的夜风当中。出岫的双手在袖中收紧,勉强一笑:“一炷香的工夫,二位把稳。”
沈予不紧不慢,看似云淡风轻隧道:“夫人本日随身照顾了一把匕首,甚为小巧精彩,方才进园时被岑大人扣下了。微臣觉得,用那把匕首作为彩头更好,疆场之人本就该以利器相争。”
听闻此言,天授帝抿唇而笑,暗道九弟不愧是风骚之人,连一场比试的彩头都能想到用出岫夫人的金饰,可见已是胜券在握。
“哦?夫报酬何有此一说?”天授帝终究来了兴趣,挑眉问道。
天授帝看了出岫一眼,意有所指:“朕倒是对这把匕首分外猎奇……本来夫人另有随身照顾匕首的风俗?”
沈予公然还是在表示本身!一股说不出的滋味在出岫心底流窜开来,心虚、焦灼、赧然、无措……她想要避开沈予的目光,可恰好对方的视野直直射向本身,令她无从遁藏。
出岫听到天授帝说“眼熟”二字,心中不由“格登”一声,忙道:“这匕首展转几手,被一个朋友买下赠于先夫,或许是您畴前在别处见过也未可知。”
出岫沉吟半晌,只好找个借口:“刀剑无眼、攀高凶恶,如果还要再争抢拆招,万一失手不慎……”
聂沛潇似也被那阵寒意所慑,怔愣半晌才回道:“据臣弟所知,没有。”他想了想又弥补:“已故的大师里也没传闻过。”
天授帝见两人皆是自傲满满,点头笑道:“那便开端罢。”说着他伸手对出岫相请:“劳烦夫人发号施令。”
天授帝顺势调侃聂沛潇:“经铎,你可别将出岫夫人惊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