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这些人朝本身下跪,天授帝才猛地回神,考虑半晌命道:“淡妃生子之事,不准对任何人提及。”
听闻此言,岑江只得点头微叹:“您说得没错。赫连齐其人,说得好听些是‘脾气暖和、柔嫩寡断’,说得刺耳些,便是‘窝囊’。微臣最看不惯他这份窝囊,本身不敢将手札呈上来,偏比及避走天涯以后,让胞弟奉上。”
天授帝出言安抚:“朕说过子嗣不急,今后再生便是了。”
语毕,凝声又问:“她眼下如何?”
“圣上!”岑江反应一瞬,立即大步跟上。
而这统统本不该产生的事端,竟都源于赫连鸣的一个失误!这才最最无稽好笑!
翌年元月二十,新年刚过,天授帝于应元宫中大摆筵席,道贺皇子及公主满月。是日,皇后出了坐蓐期,天授帝宿在凤朝宫里。
好笑世事沧海变迁,但因谁而起,毕竟因谁结束。
几个嬷嬷闻言都没敢回话,相互看了半晌,此中一人才低声回道:“淡妃娘娘已无性命之忧,但她失血过量,身子过损,恐怕今后……会很艰巨。”最后一句嬷嬷说得断断续续,不清不楚。
“说来听听。”天授帝好似并没有多大兴趣。
……
肖鸾、素心、凝双……天授帝凤眸微挑,沉默半晌没有作声。
方才接产嬷嬷说过的话,连同淡心的泪水,都铸就成一把把利刃,一刀一刀划过帝王的心头……
“圣上安息罢,明日还要上早朝。”皇后适时劝道,帝王没有回绝。
“身为皇室子嗣,除却那把龙椅,没有安然的位置。”天授帝一口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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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授帝唇畔微勾,漾起一丝讽刺之笑,又行弥补:“再者你也晓得,赫连齐惧内。”
淡心生了!是个皇子!
这类感受前所未有!
“或许他不是不敢,而是无颜面对。”天授帝如是哂嘲。
当夜,帝后两人卧榻长谈,皇后对于未能产子而心胸惭愧,更加淡心不孕而自责不已。
他所求不高,只要淡心活着便可,孩子没了能够再生……想着想着,帝王的心机更加沉入深渊,那种生离死别的有力感再次涌上心头。
可事到现在,再说这些都已徒劳,摆布不该产生的都产生了。只不过,任谁都没能想到——
而此时现在,天授帝竟是呆立原地,不知该如何反应。
“是朕让你刻苦了。”天授帝瞧着榻上的惨白容颜,只感觉比疆场厮杀更加凶恶万分。早晓得生孩子如此残暴,或许他会节制一些……
岑江不知天授帝所指的“孀妇”是谁,但不管是指谢太夫人还是出岫夫人,都无疑是帝王赐与的极高评价,只不过语气不当罢了。
“朕信赖皇后不是,庄相也不是。但庄氏的子孙后代如何,朕没法包管。”
第一个,肖鸾。皇后长长舒了口气,平日里捏着的心机终究放了下来,笑语回道:“臣妾谢过圣上赐名,明日就将公主送去灵犀宫。淡妃性子甚妙,必然能将公主扶养得极好。”
他兀自考虑很久,更加以为这体例可行,且还一举数得。因而,天授帝主动握住淡心的冰冷柔荑,慎重说道:“你放心,我们的儿子,朕自有安排。”
“嗯。皇后贤德,朕心甚慰。”天授帝夸了两句,龙颜微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