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辞只觉心中的愉悦感又浓了几分。也不知是因为面前的少女夸他的字“有风骨”，还是因为他的慧眼识人。
晗初睁大双眸有些不成置信，刹时又换上欣喜神采，恭恭敬敬地从云辞手中接过册子。
晗初微微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云辞所指何事，立时眸光微闪，仿佛带了几用心虚。
见了这一句，云辞才轻笑出声：“如何又说到青楼里去了？”这令他想起批评《朱弦断》的那一日，出岫仿佛对青楼女子的境遇颇多感慨。
沈予迈步出去时，看到的便是这幅气象。
而现在，俄然多了一个女子唤他“云公子”，不知怎得，竟然令云辞想起淡心畴前看过的话本子。“公子”不是那些痴男怨女之间的称呼吗？
晗初便揽袖做起了差事。
是以第二日晗初早早便起了身，前去书房等待奉养。时价卯时，云辞尚未前来，她便兀自清算着书案，又顺手遴选了两张云辞写过的草纸，细心察看运笔之法。
这一问使得晗初有些羞赧，她双眸闪动，一张绝色容颜泛着娇红，半晌才悄悄点头。
屋子里垂垂满盈起一室墨香，掺着云辞身上的淡淡药香味，令晗初有些心悸，又有些心安。
晗初赶紧回过神，摇了点头。
晗初“唰”的一下脸红了起来，颜若桃李，鲜艳欲滴。
竹影有些怨怪地瞥了晗月朔眼，才低低徊道：“小侯爷叮咛了，您得好生歇着腿脚。”
她见云辞神采大好，忙又道：“主子，眼下可不能让出岫归去。您有所不知，西苑里头阿谁茶茶会欺负她的！”
晗初写得很慢，一横一竖一撇一捺，皆是非常当真。云辞悄悄看着晗初的起笔停顿，待到字成之时，她的神情行动便与那四个字一起，落在了云辞心上。
云辞也不再多言，取过几本书研读起来，又在纸上誊抄着甚么。
晗初有些难堪之情，踌躇着，却还是做了一个口型，悄悄吐出两字：“药方。”
晗初微怔，这才反应过来云辞问的是喉疾。她不肯让云辞绝望，便胡乱点了点头。
两人便如此对望着，一个面红羞赧、手足无措；一个浅愉自如、澄彻怡然。这画面落在外人眼中，倒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奥妙之感。
“累了？”云辞见晗初研墨的行动垂垂慢下来，不由顿笔问道。
云辞瞧着纸上谨慎翼翼的问句，忽而含笑起来：“岂会？你夸我的字有风骨，我怎会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