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扬现在怀有身孕,女保护的差事是不能再做了,遵循太夫人本来的意义,是要再配一个新的女保护来代替竹扬。可出岫却懒怠折腾,何况她也筹算减少外出次数,垂垂不再抛头露面。
沈予决计别过甚,不去看聂沛潇如何拆封这道密旨,只拥戴赞道:“圣上不愧是出身军中,这体例甚好,也不必担忧蜡丸会落入敌手。”
“哦?”沈予立即会心:“您指的是……恐怕不可罢。”
“许是缘分到了。”沈予叹道:“‘情’之一字,谁又说得准。”
行过君臣之礼,兄弟二人皆是非常畅怀,唯有在看到沈予时,天授帝神采微沉,但也没有公开问罪,算是给了聂沛潇一个面子。
“末将领命。”沈予立即神采奕奕,这几日身上的肃杀之气也俄然变得温和起来。想了想,他转而问出一句略显僭越的话:“圣上初初即位,为何不在宫里坐镇,会俄然微服出巡?”
果不其然,天授帝来到的这处小院,恰是当年鸾夙曾住过的处所。聂沛潇晓得皇兄睹物思人,便无声地陪在一旁。兄弟二人皆是天潢贵胄、器宇不凡,对着一片兰芝草圃沉默立足。
“那我们走着瞧。”聂沛潇并不戳破:“我感觉可行。”
“你倒是挺有耐烦。”天授帝嗤笑一声,不由慨叹:“畴前我不附和你寻求出岫夫人,一来是顾虑太多,二来也感觉你们不大合适……不过现在瞧你如此固执……”
在外人面前,沈予也非常重视说话:“末将领命,多谢殿下体恤。”
聂沛潇想了一瞬,才道:“此事我只说给你听,你别奉告旁人。”他低下声音,缓缓透露:“畴前皇兄龙潜房州时,曾娶过一房侧妃名唤‘鸾夙’,是个风尘女子出身。皇兄对她用情至深,怎奈鸾夙心系北宣晟瑞帝臣暄,不大承情。厥后臣暄病逝,她悲伤之余要求分开房州,皇兄不忍她日渐蕉萃,终究还是挑选罢休……”
说着他重重拍了怕聂沛潇的肩膀:“‘南晗初,北鸾夙’,但愿我与鸾夙的遗憾,能在你和晗初身上弥补罢!”
听了这段秘辛,沈予非常讶异:“如圣上这般……胸怀天下的帝王,也会后代情长?”
“诓你做甚?”聂沛潇再笑:“如果我们回京州,我还担忧有人拿你私行离京之事大做文章,撺掇皇兄治你的罪。可倘如果他来烟岚城……这事就好办了。”
现在,当年的慕亲王即位称帝,他曾经的封邑房州也成为南熙的风水宝地。其他州郡很多望族纷繁举家迁徙至此,盼望着能沾一沾龙气,再和诚王府、离信侯府攀上些友情。
沈予闻谈笑着点头:“您本日对我透露这么多圣上的私事,我但是要遭杀头之罪的。”
沈予闻言只想笑:“您现在正值盛年,如何也提及‘想当年’的事儿了?听着倒像个垂暮之人。”
天授帝龙潜房州被册封为“慕亲王”时,已将此地管理得非常井然;再加上富商云氏扎根在此,因此全部房州都是富庶非常。
“您同意了?”聂沛潇没等天授帝说完,已亟亟接话问道:“皇兄您不反对了?”
天授帝望着面前的兰芝草圃,半晌才回道:“我本身都喜好上了臣暄的女人,又有甚么资格来管你?此生必定我与鸾夙有缘无分,只盼你不要再步我的后尘了。你我兄弟二人都喜好上风尘女子,并且都是别人的女人,也不知这是甚么孽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