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倾城抬了抬手,素宜便立即停下了本身的行动,颤抖着拜倒,双手伏地,前额贴着空中,不敢昂首。
花倾城有些动容,面对一个照顾了本身9年的人,她始终狠不下心。
“呃……”
“呵呵呵……”黄莺般的笑声低低响起,女子伸出白净纤长的手指,意味性地扶了扶福着身子的素宜,淡淡笑道,“素宜姑姑救我一命,我该感激姑姑,又怎会见怪呢。”
花倾城慌着上前却被素宜的血溅了一身,精美的脸上乃至还溅到了几滴温热的血液。一愣,劈面而来的血腥气令她极度的不适,拧了拧眉心,又赶快在素宜身边蹲下,谨慎翼翼地将她扶起,取出丝帕压在她伤口处,试图为她止住潺潺不竭涌出的鲜血。
桌案上的女子墨黛般的柳叶眉深深地蹙起,仿佛一向被恶梦困扰着,挪了挪身子,还是没有转醒的迹象。
“水……水……”桌案上伏着的女子仿佛有些神态不清了,口中一声声呢喃着,“水……水……水……”
花倾城褪动手上的玉镯,将它放到太阳底下细细地抚玩起来,眼神始终没有落到素宜身上,嘴里却不重不轻地说着:“你有难,大可来找我,而你却没有。你甘愿冒着极刑私扣俸银也不来找我帮手,在你眼中,我这个主子就那么不值得信赖么?”
头顶上花倾城淡淡的声音传来,素宜心下一寒,俄然感觉这十丈高的楼台摇摇欲坠,仿佛转眼间便要坍塌,而本身将粉身碎骨。素宜心机百转千回,衡量利弊后终是道出了真相:“奴婢该死,半年前,奴婢的哥哥在内里欠了赌债,奴婢变卖了统统金饰加上积年来的积储都不敷以抵债。借主扬言要杀了哥哥百口,奴婢的大嫂抱着刚满月的孩子在挽月中间跪了三天,要求奴婢救救他们一家人的性命。哥哥30娶妻,好不轻易开枝散叶,奴婢实在不忍,可奴婢又无计可施,万般无法之下便从蜜斯的俸银里动了手脚,挪了一百两给哥哥还债。”
素宜有些摸不着脑筋,猜不透这话里暗含的意义,便不敢等闲接话,只是谦虚地福了福身,朝花倾城笑笑道:“奉侍蜜斯是奴婢三生修来的福分,奴婢不敢居功。”
花倾城轻叹了一口气,缓缓道:“半个月前我就晓得了,可我却不晓得该如何措置你,以是一向拖到了明天。若不是你方才出去给我取药时又放出了信鸽,我不晓得会拖到甚么时候再戳穿你。”花倾城伸出右手,抿着唇吹了几声口哨,窗外便飞出去一只乌黑的信鸽,鲜红的嘴鲜红的爪,衬得那一身的羽毛愈发乌黑。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该死……”素宜再也节制不住地哭出声来。
“姑姑可知错在那里?”
“可奴婢该死……”素宜未等花倾城说完便私行打断了她的话,眼底有着由衷的志愿,“蜜斯,奴婢该死,您不该顾恤奴婢。蜜斯身份特别,您若放过了奴婢,那么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晓得后必将会蠢蠢欲动,各方权势,明里暗里,蜜斯防不堪防。以是,蜜斯,让奴婢为您尽忠吧!奴婢的命若能给蜜斯换来一段平静的日子,那奴婢死而无憾!”
“素宜,我不想你死,可你……”
素宜只感觉时候慢得像是静止了,心在胸膛里扑通扑通直跳,却不知下一刻是否还能持续跳动。对于叛徒,蜜斯一贯深恶痛绝。挽月阁是甚么样的处所,阁里住的又是甚么样的人,天下尽知。多年来各方权势削尖了脑袋想往这儿安插眼线,无法蜜斯聪明过人,不管你藏很多深,她都能在最短的时候内逼得你本相毕露,无处可藏。一开端蜜斯并未赶尽扑灭,只是将卧底赶出了挽月阁,可赶走一个,便有更多的人前赴后继地扑上来,逼得她痛下杀手,竟将人生生地从十丈高的挽月阁扔了下去。这才真正起到了威慑的感化,而后的很长一段时候都没有再呈现详确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