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进了乾清宫才上马,将马缰顺手抛给了过来服侍的小寺人。胤祺仓促进了宫门,就见着三阿哥正在南书房外头灰头土脸地跪着,内里还模糊传来自家皇阿玛含怒的呵叱声,明显是被气得不轻。
胤祺判定地放弃了再作任何解释,回身窜进了南书房。才一进门就发明里头竟然或站或坐地塞了很多的人――除了高士奇、马齐这两位常驻大学士,前不久刚被万岁爷不由分辩给拎回京的施世纶竟然也在。张老先生虽已致仕,可张廷玉现在已领了庶吉人入值南书房,倒也算是子承父业,现在正鼻观口口观心肠站在一旁不发一言,再加上替补明珠的佟国维,布衣侍读的方苞,这满满铛铛的一屋子人的确叫刚出去的五阿哥有点儿站不住脚,打了个千儿就想乘机撤退:“皇阿玛――儿子就是来看看热烈的……”
胤祺应了一声,接了那张纸捧在手里,内心倒是多少稀有的――大略这就是那一篇点了炮的《狱中杂记》了。逐字逐句地读下去,里头的内容确切触目惊心,特别是揭穿了刑部“宰白鸭”的阴私之事,想来这一条也恰是叫自家皇阿玛这般大怒的启事地点。
本觉得这就算完事儿了,谁晓得三阿哥那边儿本觉得万无一失的南山案竟然又牵涉出了个刑部的宰白鸭案来。到现在三阿哥还正在乾清宫跪着等他去救呢,别说是回保定府了,就是回府都有点儿来不及,天晓得如果晚去了一步,他那位天赋异禀的三哥还能作出甚么妖来。
康熙虽仍在气头上,对着这个儿子的神采却还是和缓的,开口时也略略压了三分火气,将一份文章抛进他怀里:“看看,有甚么设法儿?”
胤祺天然是打死都不肯承认自个儿刚才都在想些甚么的,忙不迭拍着胸脯包管着,却又忍不住猎奇道:“皇阿玛,这回的差事――您是真筹办让八弟办呐?”
“三哥,你不就是来送个结案的折子么――是如何又闹成如许的?”
“皇阿玛,儿子们都长大了,总要有这一天的。”
“三哥,你这个设法不太对啊……”
胤祺听着前头的话音儿不对,还当自家皇阿玛又给自个儿挖了个坑,筹算完整把自个儿给陷在这都城里头回不去。推让的话几近都到了嘴边儿了,一听着背面忙又给咽了归去,噎得止不住咳嗽了两声:“儿子感觉――老八挺好的。他办事儿稳,跟人打交道也夺目,只要故意办,大略就能办好……”
高士奇向来最晓得揣摩万岁爷的心机,一见这景象哪还能不明白,忙俯身恭声道:“万岁爷内心头既然有了准动机,臣等唯有极力帮助罢了。不知当下对刑部的措置,万岁爷但是……”
“每天都要挖出来看三遍洗洁净了再放归去,你把他埋土里他也长不好!”
宜妃含笑望着他,似是不经意地添了一句。胤祺下认识打了个颤抖,警戒地抬开端望着自家如何看都带着打算通般浅笑的额娘,俄然忍不住觉着――这么多年来在本身眼里都是和顺又慈爱的额娘,仿佛人设也底子就不但是这么纯真罢了的……
康熙的语气里仿佛带了淡淡的调笑,也听不出究竟是责备还是嘉奖。一旁的佟国维却赶紧俯身代大哥称谢,又谨慎翼翼道:“昨儿大哥惹了万岁爷不欢畅,内心头也觉着惭愧不已,归去还跟臣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