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月初六日,又逢秋狝之典,圣驾出发赴木兰。

廿廿性子里的宽和大量、谦逊待人,都是来自她阿玛恭阿拉;而她的那份夺目、持家的手腕,自是来自她额娘。

“上一回七妞是我跟阿哥爷的第一个孩子,我本身没有经历,自手忙脚乱的;但是这一回,我也都有经历了,阿哥爷放心就是。”

乾隆爷本身也是长叹一声,“当年……她不是如此的。当年的她,要强、聪明,另有那么一点子凶暴,与你的性子正可相互弥补,当为良配。”

点额垂首看着水面上浮漾着,且不肯淹没下去的茶叶,用杯盖拨了拨。

“侧福晋刚进门儿,她忙不迭地就投奔畴昔——她如许的人,我又岂能放心她还能投奔返来?故此三妞这婚事,是我早为她打好的一柄双刃剑!倘若她忘恩负义,那今后,那三妞的痛苦自多着呢。”

倒是廿廿本身都笑说,“说来也是巧了,上回我们家七妞出世的时候儿,是这个时候儿,现在这个孩子,又是要这个时候儿出世。”

靠近了,在她耳边低语道,“……丈母娘也是个了得的人物。我传闻上回七妞出世,丈母娘陪你分娩,满月出宫之前,硬还是拉着那永泰连宗认了亲。”

点额这才悄悄一笑,“……不急,总返来日方长。”

“而刘侧福晋,便是现在得了个名号,可没有册封,便名不正言不顺,且又是超拔起来的,能替她撑甚么腰、做甚么主去?”

王佳氏哼了一声,“那还用你说?”

廿廿含笑点头,撑着大肚子亲身送到门口,“你且受累。等来日,我再帮你分担。”

点额只是偶尔抬眸往外看看。

望月也是红了眼圈儿,“……亏阿谁刘佳氏,当真是忘恩负义!主子做主,帮她的三格格选了这么好一个额驸,她不晓得戴德戴德,如何竟然还敢这么僭越了去?”

望月在宫里多年,对宫里掌故也很有些耳熟,这便一听就笑了,“就是那位名号跟性子,恰好南辕北辙的和硕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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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廿含笑点头,握了握王佳氏的手,“王姐姐猜的没错,在热河期间,我的确曾故意与她修好。为此,我该说的话是说过,但是不该做的事,我也向来就没想替她去做。”

十五阿哥悄悄垂首,缓缓道,“是儿子不孝,叫家里的事惹汗阿玛烦心了。汗阿玛容儿子一些工夫,儿子必然缓缓劝说她去。”

乾隆爷便也点头,“去吧……但愿她当真肯听得进你的话去。”

刘佳氏临时有其名,而无实在。

看着望月如此,点额反倒松快下来,缓缓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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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廿分娩的日子近了,十五阿哥临走的时候儿,又免不得一番千丁宁万叮嘱。

“何况,我心下何尝不明白,侯佳氏是甚么样的人?她与刘姐姐和王姐姐你,总归是分歧的。她便是与我修好,也一定肯给至心,我与她最好也不过是点头之交,绝走不到姐妹相处那一日去。”

望月一警,忙收摄住,凝睇着点额,“主子……这是?”

望月走过来给点额倒茶,边道,“这两上帝子也跟着慌乱,但是累坏了。现在且叫她那边儿本身忙去,主子尽管歇歇。”

但是这位和硕端柔公主,名号“端柔”,但是性子却最是凶暴,与名号相反。

动静传来,刘佳氏自是欢乐得落泪,次日一早,其他各家王府免不得又要上门来恭贺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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