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跪在蒲团之上,双手合十,各自拜佛,只不知各自都在想些甚么。
“秦祁,墨我来磨吧,你再去睡会儿,你不时守着我们,我看着也是不忍。”
小僧走后,羡柔还是端端坐着,悄悄喝着那盏清茶,清茶微苦,羡柔心下也泛着苦涩。
是了,自秦家被楚王一力保下,秦祁入宫为侍卫后,便是忠心不二的对楚王,楚王派他来庇护羡柔,她亦是忠心耿耿,一丝不敢怠慢。
其别人闻声看来,一脸迷惑。
“逆天改命,大忌。”
秦祁领命退下,羡柔进了屋子,静坐在案前,候着秦祁。
羡柔起家,却见身后一和尚朝他微微点头,口念:“阿弥陀佛,施主可否随我一去?”
何止是放不下,人生六苦,她便占了四苦。那苦字,字字戳心。
静安寺内,翠竹丛生于夹道,青石路见,摆放着香鼎,巍峨大殿内供奉着佛像,是一尊大日如来,除了翠竹外,便是海棠,这一红一绿,却不奇特,乃至有了精美的意味,再来特别的便是夹道围栏里,竟稀有株佛瑾,此情此景,竟让羡柔有些忘了来的目标。
点了红烛,羡柔披了披风便缓缓出门,却见秦祁靠在墙上,见羡柔出来,立即展开了眸子,在瞥见是羡柔时,眸光才变得和顺些。
羡柔拢了拢披风,笑道:“许是认床的原因,竟怎也睡不久,倒是你,怎不去屋里睡?”
四人同业,一起步行,听着来交常常的车马叫卖声,又路太小河闻其泠泠声,到了城南静安寺,倒是可贵的闲适。
“大师,您坐。”羡柔搁下茶盏,指着劈面那方座。
少时,秦祁便带着笔墨纸砚过来,他悄悄关上门,为羡柔铺好了纸,便开端磨墨。
此时寺内公然温馨,只续续听得和尚的扫洒声,进了大殿,便是清脆的敲打木鱼之声,一声皆一声。
羡柔将书的纸细细折好,随身拿着,便叫了云霁叮咛些吃的。
秦祁闻言磨墨行动微顿,他有些不成思议的看着羡柔,却毕竟不能说出甚么字来,只能悄悄退下。
“甚么应不该该,你这弄剑耍枪的手,怎能用来磨墨。”羡柔直直看着秦祁,慎重道:“你武功高强,我打心底里佩服你,你是我楚国不成多得的人才,待我出嫁之时,你便不必跟我,你是楚国之栋梁,楚国的军队,还需你来领!”
羡柔提笔写了些名儿,不过是赵楚燕南诏等国之间的干系,再列那赵娴与长乐府,这思路说是清楚,实在盘根错节的,也是惹人头疼。
“多谢大师此劝,只佛也曰过: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分袂,怨悠长,求不得,放不下。”眸中一片腐败,“这放不下,便是我所执之处啊。”
“大师,请。”羡柔不睬旁的,只朝那边点头,便挥袖惹人。
“阿才,把这马放归去吧,我且出去,如有人登门,便说我不在就是了。”赵娴将缰绳递给了小厮阿才,继而上前道,“托你的福,昨儿想个通透,倒也不那么郁结了。”
没走两步,小僧终是停下脚步,说了那六字才拜别。
一些杂七杂八的拾掇结束,羡柔他们便到了长乐府去,巧是在刚到府前便见得一袭红衣的郡主牵着马儿走来。
“施主切莫惶恐,小僧只是有些话要说与施主听。”
“不郁结是功德,老是要放下些甚么,才气走得更远的。”羡柔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