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你真的要多体贴体贴子服……”吴生见她几近入魔,连连感喟点头,“子服一天都站在花圃中,从未动过。”
婴宁踏着如茵绿草,点点野花,向兰姨走去。
花枝绿叶沾火即燃,不到一会儿,便烧成了灰烬。
“没用的子服,这些花已经死了,让它们烧吧,烧光了更好!”王夫人还不忘大声喝止儿子。
吴生赶来跟王夫人报账,却见她正惶恐地安插工人看宅护院。她见到吴生,立即欣喜若狂,忙让他再去找些帮手,好禁止婴宁带走王子服。
香粉厂中,固然已是深夜,却乱成了一团。
婴宁和兰姨走到此处,不知不觉停下了脚步。昔日她搭过的那艘破船仍横在河边,无人问津,她睹物生情,想到了跟王子服初见时,她站在船上纵兴玩乐的时候。
“大黄,你也想她了?我承诺过婴宁,要顾问好你和花圃,必然会做到的。”摸着黄狗的头,语气和顺地说。
“我看再多过些日子,他连我这个娘亲也会健忘!”王夫人气得颤栗,更加痛恨婴宁。
“从今今后,这花圃由我打理,不需求任何人帮手。”但是王子服却像是跟她对着干似的,朗声宣布。
王夫人被喧闹之声引来,看到儿子的模样,顿时差点背过气去。
“她走了都不肯放过你,迷得你神魂倒置。只要将花圃烧掉,你才气复苏过来,忘记阿谁妖物。”王夫人一看到儿子,立即气愤地说。
“因为我想婴宁,只要一想她,我就来顾问花圃。”
“我不准你如许做!”她气得厉声大喊。
她不再畏缩,叉着腰好像泼妇。
“曹飞?曹飞在那里?快点将这狐妖抓住!”她忙找曹飞乞助,却见方才曹飞躺下的处所只留下一摊凝固的血。
但见兰姨面色凝重,不发一语,仿佛极其难堪。
王夫人见到了她高超的法力,觉得她要伤害本身,吓得惊骇地拉住了儿子。但婴宁却只冷冷瞥了她一眼,就径直与她擦肩而过,来到了兰姨身前。
“子服,你说得对,我若执意复仇,肝火和仇恨会祸及无辜。万物有灵,人间却无情,我会同兰姨一起回到青丘……”她咬了咬嘴唇,似下定决计,“我们就此别离吧。”
火势越来越大,王子服却毫不害怕,提着水来救火,但花圃中浓烟滚滚,一时难以毁灭。
“你如何能娶狐精进门?”但是一向吓得颤栗的王夫人却俄然大声叫唤,“她是妖,只会害你!”
婴宁想到了母亲被杀的惨状,又看着王子服年青稚嫩的脸庞,冷静地退回几步,站到了兰姨身边。
1、
婴宁扶着兰姨走到了花圃,想到昔日和王子服在这里度过的欢愉光阴,脚步不由满了下来。
但王子服充耳不闻,他浑身沾满了炭灰泥水,仍锲而不舍地来回打水救火。王夫人气急,扑上去抢他手中的水桶,两人拉扯间,水桶滚落在地,泼了一地。
“指天发誓,等闲就能做到……”兰姨唇边含着轻视的笑,明显不信他,“我问你,若你娘对婴宁不善,你要护着哪一个?独一能够庇护婴宁的,就是你离开王家,此生当代跟你娘永不相见,我才气信赖你的话!”
她此话一出口,王子服和婴宁都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