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回过身,只是背对着她。
风挽裳也没想到是由他亲身脱手,怔了怔,目光有些生硬地看向他。
她把匕首对准心的位置,看向他,神情决然,“我能够救她,前提是,放我分开!”
风挽裳缓缓抬开端,将匕首放到中间的石桌子上,没有一丝踌躇地走上前,淡淡地点头,“开端吧。”
倏然,一抹纤细的身影冲上前,拿走沈离醉手里的钢针,高举,对准本身的心口——
风挽裳很清楚男人主动走出去,还趁便带走小雪球,是要让他们伶仃说话。
还好,固然抛得很高、很远,但小小的那团雪球在空中完成好几个翻身扭转后,精确地滚落在角落里,铺了厚厚锦被的石床上。
“如此,你感觉如许的你,爷还会奇怪?”他冷冷勾唇,拂袖,回身,朝床上的子冉走去,凤眸里的色采已完整暗淡。
“啊!”风挽裳猝不及防地惊叫,吓得背过身去。
沈离醉看了看神采紧绷的顾玦,回身去筹办相干药材。
“他如何?”他冷冷挑眉,内心已是麻痹。
哪怕只是一丝,对她不忍都好。
仿佛,连老天都附和她分开他。
“唔……”
心口阿谁疤固然很小、很浅,可她早已记得很清楚,闭着眼都晓得精确位置。
钢针没入心房,她闷哼一声。
风挽裳幽幽看向他,她约莫晓得的,第一次取的时候就几乎丧命了,更别提第二次。
风挽裳放下抵在心口的匕首,仿佛满身力量被抽暇,浑身虚软。
风挽裳就站在他身后,看着他冷酷的背影。
有人要面对‘妈和媳妇掉进水里,要先救谁’的千古困难了。
他,亲手取她的心头血?
就在指尖将近碰上时,他却蓦地缩回,低头看了眼床上的子冉,攥了攥拳,回身要走。
但是——
但是——
风挽裳一怔,倒是没想过他会担忧她将所晓得的统统说出去。
“你就算不发这个毒誓,爷包管,他也好死不到哪儿去。”他勾起残暴的笑弧,声音阴柔缓缓地,活像是从炼狱里爬出来复仇的妖怪。
他看到风挽裳还拿在手里的匕首,有些不测,事情竟会严峻至此。
但是,他伸出去的手仿佛僵住了般,很慢,很慢,明显那么近的间隔,他却迟迟碰不上。
“你该晓得,爷要你的心头血,你没得回绝。”他很冷,很冷地说。
“因为爷与她的干系?”他绝望地嘲笑,又问,仿佛非要获得一个最心碎的答案。
“让一个植物人住出去也就算了,竟然还来一个活的!姓顾的,你是当我死了?”
“谁准你私行出府的?”阴柔的嗓音,冷冷诘责。
连多余的话都不想跟她说了,畴昔一向爱好胶着在她身上的目光也懒得再落在她身上。
才想着,阿谁男人已经裹着被子走到她面前来,毫不避讳地打量她,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一头短得不能再短的发,修剪得细碎,因为刚睡醒的原因,乱蓬蓬的,没让人感觉失礼,反而让人感到随和。
顾玦身子一僵,低头,缓缓看向沈离醉手上的钢针,神采一点点泛白,再缓缓昂首看向沈离醉。
很快,子冉的床前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但是,谁也没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