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归去给赵老太太存候,老太太没有多余的话,只是冷冷的平常问了两句便让他们退下了。现在赵老太太已经不肯再多看杜衡一眼,杜衡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在她眼里都如鲠在喉。只是碍着赵石南的固执,没法再奖惩杜衡。干脆就懒得再看。
赵石南获得了醉花锦的方剂,第二天便要赶去顾家庄的印染厂尝尝结果。杜衡在屋里给他清算衣服,一边干脆着:“还是备件厚的吧,顿时要转凉,那边夜里风大呢-----”
杜衡的话戳中了杜仲的苦衷,守着那么好的方剂,却让一世闻名的醉花锦式微,一向是杜仲心中最耿耿于怀的事。被杜衡这么一说,心更加刺疼的挂不住,皱眉道:“绝世也是命数。将来我到上面向爹负荆请罪。就不劳你操心了。”
赵石南的吻缠绵动情,杜衡有些喘气不宁,面红耳赤,车上另有司机,杜衡忙把赵石南推开,拢了拢耳边的碎发,强作平静道:“说点端庄的。”
杜仲看着杜衡,内心不是滋味:“衡儿,大哥不在,我除了照顾好这个家,还要保护好杜家的根脉。醉花锦是爹的心血,我不能给了外人。”看到杜衡一脸失落,眉头锁的更紧,“我晓得你现在嫁了人,内心眼里只一个赵石南。如果你还晓得你姓杜,就不要再和我提这事。”
“二哥。”杜衡回过了神,直看着杜仲说道:“既然醉花锦已经不复当年,我们也不做绸缎买卖,把方剂给石南,也许醉花锦还能恢答复盛。”
赵老太太哼了一声:“她不利诱住石南,如何兴风作浪。也就是石南,被油脂蒙了心,眼里只认得她。对了,比来探听到有合适的女孩子吗?”
慈姑点头道:“年事小,心还充公返来呢。不过比来看着倒是和少爷很好。”
赵石南不晓得杜衡的心机,只当是小女儿神态,低头悄悄吻上杜衡的鬓角发丝,声音垂垂短促起来:“我会。衡儿,莫非你还怕我孤负你?”
“请出去。”杜衡忙说着,老太太身边的人,不管是谁,都获咎不起。
杜衡说的情重,眼圈红红的,杜仲也有些动容,杜衡接着说道:“厥后别人感觉都雅,争相跑到家里要买醉花锦,爹娘干脆不再做别的丝绸,专做醉花锦。你记不记得,当时家里的几个木架子上,搭的满是像霞一样的锦缎,我们就在锦缎中间跑着玩闹?”
杜衡心中打鼓,去盗方剂这类事还是别讲了,丢人丢份还失利。只是随口应着:“我就是求了求,二哥还是疼我的。”
但固然如此,杜衡和赵石南前脚刚走,赵老太太便眉头紧蹙,对慈姑说道:“你说说,是我的原因吗?进门都多久了,还总想着往娘家跑。侄女的三岁生日还要归去,找个婆子去送份礼不就得了?还待到这么晚。少***娴雅贞静,全都没有,心还野的很。”
过了好久,杜仲终究出声:“那方剂,我比对过,若说特别之处,除了煮料时加些稻米水提亮,染色时用石灰固色,不轻易退色,别的都很浅显。至于醉花锦中五彩的色彩,我也不晓得是如何来的。”说完没有再看杜衡,步子沉重的走出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