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在床上躺着,一向晕晕沉沉的。到了傍晚才垂垂的回转过了神思,双叶找了个郎中给杜衡开了些补气还神的汤药熬了喝。
赵石南心中筹算的,是先让锦葵住几天,看看杜衡的反应,也趁着这几天,在别处再租个院子住着。旅店一个女孩子住终归不平安。出了事也没法和赵老太太交代。
双叶忍不住插嘴道:“女人还是别住的局促了,中间有好几家旅店,另有待租的院子。”
锦葵白日病的仿佛已入沉疴,夜里却精力了起来。到了后半夜三点多,锦葵起家穿好衣服,推开侧门走了出去。
“七天。”锦葵答着,把老太太的手札拿出来给赵石南。上面写的不过就是锦葵没去过北平,带她好好转转,闻得北平潭柘寺中求神许愿很灵,老太太请人看过,要在达摩祖师诞辰那天请一尊寿佛返来,保佑个长命。
锦葵是个机灵的,住了一两天便从下人的群情和眉眼里看出了些事情,赵石南是不让杜衡出去的,至于为甚么,她并不晓得。她也不晓得赵石南会让她在院子里住几天,她很怕还没机遇脱手,就被撵到别处去。
驾着马车的下人说着:“少爷和少奶奶就住在后海,顿时就到了。”
当锦葵笑意盈盈的呈现在四合院的时候,双叶第一个瞥见的,揉了揉眼还当见了鬼,等肯定是锦葵的时候,嘴角一挑嘲笑道:“哟,女人也不怕风吹日晒赶上枪子,还千里迢迢的赶来了?”双叶是不怕锦葵的,专门叫她女人。
赵石南的身子一僵,眸子冷冷的看着杜衡,骨气?骨气就是用鲜血去参与这些党阀之争?甚么叫道义,甚么叫公理?实业兴邦,百姓安乐才是道义。如许血流成河,谁受益了?可在她的眼里,他做的就是没有骨气的缩头乌龟。
赵石南点点头,让人把李婆子拖了下去,转头看着满身颤栗的杜衡,没有说话往回走去。杜衡情急拽住了赵石南的胳膊:“你这是做甚么?她犯了甚么错?”
中秋及至,又一批锦缎被装进了车里,运到了北平,而跟着来的,另有带着镯子的锦葵。进了北平,锦葵一起撩着马车的帘子,辛苦驰驱这几天到北平值得,这气度,只一出去,便是皇家气象严肃。红墙黄瓦,锦葵看的两眼发直。
双叶气的手抖,指着二门说道:“既然是看人,女人就且客堂坐坐,我去禀报少奶奶。”
赵石南看着锦葵的神态,思念、蕉萃全都溢于言表,对着如许的女子,一时内心也五味杂陈,皱着的眉头松开:“来了?走了几天?”
赵石南的声音仍然清冷:“她不该把外头那些杂言碎语带返来。”
下人一愣,但是赵石南的叮咛,没人敢不听,只好把下午买菜的李婆子绑告终健结实的给着板子,赵石南眉梢一凌:“谁此后再乱嚼舌头,就是这个了局。外头那些风风雨雨的事,别拿返来传是非。”
锦葵尽力笑着:“还没有,不过少奶奶已经给我安排了后院的房间,我的东西都放出来了,不打紧的,归正我也住不了几天。”
看到这里,赵石南算了算,达摩祖师诞辰是农历十月初五,现在还不到八月十五,也就是说锦葵起码要住两个月。不由又蹙眉道:“非得这天?”
杜衡叹了口气:“有效吗?少爷返来,还是要给她请郎中的。她若出了事,老太太也不会善罢甘休。”双叶没法,只好派人去给她请郎中,不由忿忿骂道:“来了就谋事,还得给她熬药,真当本身是姑奶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