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东洋这边等集智折回平壤,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立时明白了明军的企图,痛骂小西行长笨拙,“这清楚就是明军的缓兵之计,你身为全军批示怎会如此痴顽,莫申明军上百万,便说上十万也是虚数。眼下我东洋按少仆人的计谋,一旦拿下朝鲜、招揽海西女真部,便对辽东构成合围之势,明军最惧者便是我乘胜进兵,你可倒好,为了戋戋小利误了关白大人大事!”一通劈脸盖脸。
因而遵循楼心月的叮嘱,沈惟敬装出一副难堪的模样,叹一口气,“小西将军的前提没有筹议的余地?”
“第一,我军前后破钞的粮草军需需求大明朝承担;第二,为表诚意,大明朝需赠与我黄金两千斤、白银十万两以安军心;第三,大明朝与我东洋结为兄弟之邦,允我东洋人在朝鲜开矿经商,三者缺一不成!”
回到辽东大营,沈惟敬使个眼色,副总兵李如柏会心,“加藤将军,实在不巧,元帅克日里偶染风寒,不便会客,还请在营内稍候几天,你放心,只要他稍有好转,我立马禀报!”
“看来倭贼已发觉出我的迟延之计,怕是撑不了几日了,眼下只要建州卫努尔哈赤部能及时赶到,共同我军挡住倭贼的第一波打击,上面就好办了。”楼心月望着营外,幽幽说道。
见加藤面露难色,沈惟敬上前哈哈一笑,“既来之则安之,鄙人在贵军处被待为上宾,加藤将军来此,我等也要略尽地主之谊,你且把心放在肚里,迟误不了大事!”
“噢,这个嘛,此去京师一来一回少说也要半月。本来我已将贵邦的前提传回京师,想着不日便返,谁知本日又有了变数,还望两位放心等候,但有动肃立时通禀,请!”沈惟敬说着,号召二人走出账外。
李如松装着大病初愈的模样,整衣披甲,咳嗽两声,“两位尊使委曲了,本帅抱恙担搁了数日,几乎误了两国大事,请坐!”
“那是天然,还请将军明示。”
也许没想到是这个局面,立花宗茂一时无策,只得飞信报与集智扣问下一步筹算,趁便骂了两句加藤吃里扒外。
“加藤将军放心,我沈惟敬堂堂七尺男儿,说话一言九鼎,既然承诺今后保你做东洋的关白便不会食言!”嘴上信誓旦旦,内心却嘲笑这个加藤真如楼女人鉴定的那般呆傻,竟会信赖一个小小游击的承诺,的确。
“好吧,兹事体大,鄙人可做不得主,须得归去跟元帅复命,而后上报朝廷由圣上决计。如果小西将军不放心,可让加藤将军一同前去,也好劈面相同和谈的细节,如何?”
李如松哪管这些,一拍桌子,“如果没有看错的话,这位立花将军曾是本帅的部下败将,那日若不是我师弟仁慈,你焉能站在这里?现在加藤将军乃主使官,还轮不到你来呼喊!”立花宗茂略显难堪,哼了一声坐下。
因而,辽东大营内破天荒的呈现了歌姬,另有了酒,连续数日把加藤灌得迷含混糊,李如松在暗处咬牙,“真是便宜了这狗东西,本帅非活剐了他不成!”
“中间莫要欢畅得太早,我要说的是,当下撤兵不是因为惊骇与大明朝交兵,我们但是有前提的。”
“那是天然,听楼女人的。”
“那就好,那就好。”加藤赔上笑容,“中间放心,有我加藤在,必然会促进贵我两边的和谈!”
沈惟敬听完,不由对楼心月又加了几分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