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是行姑息木的老头子,死何足惜?你不要如许。”吴剑知叹了一声,又道,“洞庭弟子沈瑄听令:自本日起,接任本派掌门。”
那是周采薇。她浑身湿透了,站在月光下冷眼看着大口吐水的巫山掌门,冷冷道:“楼师兄若在,怕也想不到你是如许的小师叔。”
暮色将至,园中灯火如昼,来宾们把酒言欢,有善谈者牵头,提及烟霞仆人沈醉的赫赫申明,提及三醉宫四大弟子的旧事,说得好不热烈,仿佛中间二十来年沉浮跌宕从未产生过一样。吴剑知领着沈瑄一一敬酒,言语中几次奉求各位江湖同道关照一对新人。沈瑄顾望四周,人群中没有发明父亲。或许沈彬没有走,只是躲在某个角落里看着,这令他极不安闲,又伤感不已。 酒过三巡,明月在天,人声喧腾,丝管不断。不知何时,一叶小舟划破暗沉沉的水面向君山驶来,竟没有人发觉到。
“瑄儿,不成!”吴剑知大声呵叱道,“你不是她的敌手!” “吴剑知你闭嘴!”澹台烟然喝道,“等你能够脱手,再来发言!”
他俄然道:“娘舅,你承诺我一件事,我要拜娘舅为师。”
“我来迟了,未曾给侄女送嫁。”她声音不大,但沉着彻骨,一时候世人停下扳谈,都将目光聚在她身上。周采薇最是机灵,立即猜到来人是谁:“尊驾但是巫山掌门?” 澹台烟然含笑道:“恰是戋戋。” 吴剑知立即排开世人,上前驱逐:“小师妹远来辛苦。” “吴掌门差矣,我从未拜师烟霞仆人,且早已投入巫庙门下,这声‘小师妹’,我却当不起。”澹台烟然虽是笑着,这话却说得不太客气。 吴剑知满面难堪:“确是我说错了,愿自罚三杯,还请澹台掌门休要计算,大喜的日子,且登陆喝酒吧。” 澹台烟然立着不动,没有半分要登陆的意义:“不敢。” “不敢?”吴剑知有些惶恐,模糊感受澹台烟然此来别有深意。 澹台烟然浅笑道:“当年令妹出嫁之前,我曾发誓,毕生不履君山地盘。当时烟霞仆人在场,沈彬在场,吴掌门你也在场。你不会健忘了吧?” 吴剑知惊诧。沈瑄更是诧异,澹台烟然这是俄然想起畴前了吗?她不是说,他配的解药没有效吗? “烟娘子……”吴剑知苦笑道,“舍妹佳耦早已过身,你我也都是做了长辈的人,小时候闹的打趣何必再提?” “那可不是打趣。”澹台烟然笑笑,“论理呢,我不该来,不过令甥与舍侄结婚,我这里有份大礼,是必然要送到的。” 早有人看出划子吃水颇深,船上仿佛放着一个大箱子,黑压压的看不清模样。世人皆不敢回声。澹台烟然轻挥麈尾,那只箱子竟然腾空而起,飞向筵席,将将落在沈瑄面前。灯下看去,箱子由上好木料雕成,一头大一头小,倒是一口棺材! 世人骇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