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五 天雨花[第2页/共42页]

也有医道的传统，但是碰上疑问病症，还得费事她。有些希奇的草药，我们不知来源，也还得去问她。”“那位大夫必是高人，却不知姓甚名谁，是何来源？”墨溶问。云娘子并不答复，只是往下说：“你们圆天阁来问药，我不好说不给，只是你也亲见，我们云家早就不成了。故带你来她这里寻药。”“但是，她不是已经走了吗？”“她走的时候留下了很多药材，你只要出来，把你想要的东西拿出来就是了。那宅子是空的，没人拦着你。”墨溶迟疑道：“不告而取，可使得？”云娘子在帘幕前面，仿佛嘲笑了一声：“我说使得，就使得。”墨溶愈觉古怪：“你——不一起畴昔？”“我不去。”“为甚么？”“因为……我很惊骇嘛。”他闻声她悄悄地笑着，嗓音俄然变得轻浮起来，像一把利刀。那屋子必然是个伤害的地点，但他毫不踌躇地分开草丛。他一刻也不想留在这个女人身边了，她的确令他周身酷寒。年久失修，宅子的门楣上都冒着一股衰朽的烟。门口的一对石狮子少了一只，另一只固然勉强立着，左前足却也已经跛了。门是虚掩着的，墨溶一手把着剑，一手推开门，跨出院中。天井中和内里一样，生满了开白花的野草。穿过荒凉的天井，正厅却有些不测的整齐。太师椅磨得精光锃亮，仿佛坐在上面的人方才拜别。围屏雕镂着琴棋书画，象牙旧了，温润地泛着微黄。条案上的梅桩盆景仿佛尚未死去，梅桩前面有一块湖石，湖石前面有一个新月形的小洞。不知为甚么，墨溶看着这新月形的洞，就感觉内里是能够冒出点云雾来的。正厅前面另有一进小院，院中花木扶疏，高雅恼人，一树白木兰花正单独摇落。墨溶骇然，他瞥见小院中心有一个莲花形的石雕鱼池，池中一群鲜红的锦鲤兀自活泼。墨溶俯身察看那些锦鲤，心中古怪不已：如果这真是空宅，甚么人在豢养锦鲤、侍弄花木？正揣摩着，忽见水中映出本身的脸，竟然是空缺的！他大喊一声，跳开好几步远。这时，仿佛被他的喊声惊吓，有甚么东西呼地飞了畴昔。墨溶蓦地昂首，只瞥见劈面二楼的窗口上，飞过一个浅绯色的影子。墨溶定了定神，正要追上去看，俄然感受背后有人走近。他踌躇着要不要转头看，成果听到一声轻笑。是云娘子车旁的阿谁小鬟。“磨蹭甚么，还不快找你的药。”小鬟笑道，“别让小娘子等急了。”“这宅子里的药房在那里？”“在那里，这个啊，归正不在鱼缸里……总要你本身去找的吧。”小鬟道。本身去找，墨溶皱眉。这时一条红鲤俄然跳出水面，溅出很大的水花。墨溶脸上被水珠儿冰了一下。这类感受，俄然让他毛骨悚然，像是认识深处浮出一道邪魅的微光，他本能地晓得那是伤害的，可又忍不住想伸出脑袋去张望。这时就仿佛有甚么东西牵涉着他的脚步，他径直朝着二层小楼走去。挂锁一碰就开了。房间里只要一张书桌，砚台里的墨汁尚未干透。他已经风俗于这类非实际的场景了。书桌前面有一道楼梯，楼梯上模糊留有弓足足印。墨溶谨慎地踏上去，楼板收回悠长的吱吱声。楼上光芒很暗，过了一会儿，才看清是一间还算华丽的内室。光芒晃来晃去，房中有一面大镜子，架在犀牛望月的檀木架上。不知为甚么，墨溶就是不敢去看那面镜子。屋檐下一个陈旧的风铃，风铃的私语在水洗过的日光中显得温和而安好。下楼梯的时候闻到一缕药香，就仿佛有人奉告了他一样，他俄然觉悟到楼下是奥妙的药材库房。不错，书桌劈面的墙上有道不太显眼的暗门。门——当然是也没上锁的，墨溶排闼出来，那种熟谙的药香劈面而来。内里是满满一池殷红的鲜血，水面上漂泊着一个个幼小的人形，他们都没有面孔。“啊——啊——”认识仿佛在刹时崩溃，他收回兽一样的嗟叹。那些小小的人形浮了上来，把他往血海中拉扯。湿漉漉的脚底想必满是血水，他摇摇摆晃地朝血池中栽倒。“小溶！”俄然闻声有人这么叫他，悠远清楚的声音。是谁？一个夭红的影子刹时到了面前。“快过来，”万分焦心肠，那人朝他伸出一只手。墨溶踌躇着，他瞥见女人乌黑如玉的手腕上有一截红袖，其上绣了一朵妖媚非常的红牡丹。“快——”女人不由分辩地拽过他的衣领，拉着他冲了出去。视野恍惚，底子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