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端坐,调弦,一声“献丑了”话音甫落,一曲婉转自她指间溢出,飘飘摇摇,绕梁不断。
娉娉婷婷,袅娜委宛,沐漪寒由红儿搀扶着,缓踏莲步,登下台来。她一袭紫纱裙服,那衣料子贴服在她的娇躯之上,恰到好处,衬得她仿若一朵楚楚绽放的紫色玉兰。花瓣间还沾着几滴露水,在晨光的折射下泛着浅浅的粉红色,那是她脸颊上难掩的羞怯。
宇文睿并没急着喊价,她的目光落在了花台侧沐漪寒的脸上。
这日初八,是京师人惯常赶集的大日子,是以,日头方才挂到树梢,贩子上已是热烈不凡了。特别是在这沁芳阁内——
她凝着沐漪寒,怜意大生。
说出这番话来,定会让你心中更痛吧?
说着,吃吃又笑。
世人的下巴都快掉在脚面上了。
现在,台下喊价的人越来越少,已经喊到了五千两。毕竟,在这些人的眼中,沐漪寒不过就是个长得标致、又有几分风情的玩物,除了大族大户的纨绔后辈,谁会巴巴儿地花上几千两银子,只为买她一夜*?
世人晓得沐漪寒就要登台了,均不由得屏气凝神,不错眼地盯着花台。
但是,一看到端坐的宇文睿,世人暗道:本来如此!正主儿在这儿呢!看这风采,看这服饰,看这无所顾忌的姿势……别说一万两了,估计五万两银子人家一时候都拿得出!
宇文睿嘴巴张得老迈,和申全面面相觑:何大人也来这儿玩儿了?不怕回家被老婆抽鞭子跪搓板吗?他家里那位标致的河东狮有多短长,但是满朝皆知的啊!
一众男人早耐不住了,先有一人高喝道:“老子出五百两!”
沐漪寒长叹一声,悄悄瞥过甚去,脑中剩下的,只要哀婉:你,不该来的……
半晌,总算有人醒过神来。世人喊“好”,纷繁起哄道:“再来一曲!爷还没听够呢!”
沐漪寒忍着羞意,微微抬开端,敛衽施礼道:“小女子承蒙各位恭维,不堪感激。”
宇文睿和申全主仆二人惊得不止这一件,另有:这把子声音,如何听着这么耳熟?
那人见世人如此,遂洋洋对劲,仿佛已是志在必得。
宽广的一层大堂内早就搭起了一座花台,台上桃红柳绿流苏璎珞的,装潢得如花轿普通。一个打扮明丽、身材略发福,很有几分姿色的中年女子笑吟吟地立在台上,冲着台下或坐或立的世人行了一圈礼。
甚么!
是他!
才一日不见,沐女人仿佛清减了?
与此同时,申全也张望间看到了景砚,因而,他晓得了:该烧香拜拜的不是老何,而是自家的这位小祖宗……
宇文睿听她话语,更觉心中不好受。所谓“卖身”,所谓“待价而沽”,沐女人怎会欢畅?又何来“不堪感激”?
声若黄莺,绵转好听。
话音未落,突听得另一个方向传来了中年男人沉稳的声音:“一万……零一百两!”
台下世人早都听得失了神。就是那起子最惫懒、最无识的纨绔后辈,也被沐漪寒幽绵的琴声所震惊,怔怔地盯着她绝美清姿,愣愣的。
申全眨巴眨巴眼睛:老何这是被老婆逼疯了吗?想换换口味了?还敢一下取出这么多银子来,只为买花魁一夜?
宇文睿倒是素知何冲的为人的,她不信何冲会光临这等烟花之地,还大张旗鼓地同别人争抢花魁娘子;并且,何冲是站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