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升等也听到猫叫声,便点头叫她出去了。到得胡同口,守在那边的人又问了一回,云娘照实答了。便有人道:“那猫是只野猫,刚才到这里转了几圈,转眼又跑了,不是你要找的青官。”
刚才说话的那头领喝道:“不很多事!”
青叶点头称好。云娘自回了配房去找金银花,左找又找没找着,自言自语道:“怪事,明显另有的,被我收到那里去了。”正在奇特,忽听得胡同口有一声猫叫,玉官已被抱回到家里来养了,莫不是青官罢。
云娘也觉反胃,撑不住笑道:“我就晓得你不肯意,逗你笑罢了。我记得我屋子里另有包金银花,等下找出来煎了水给你泡澡,这个也是清火去热的。”
云娘骇了一大跳,惊道:“贵妃又不是旁人,是我们殿下的生母,你们这般做,倒是不大好罢?”
妹史孔殷间也喝道:“你们既晓得是娘娘来了,竟敢这般犯上反叛,竟是要造反么!你们可还晓得这世上有国法二字!待殿下回京后,我们娘娘只消向殿下提上一提,看你几个那里哭去!”又喊云娘,“小云儿,你快过来瞧一瞧!”
青叶闻言吃吃发笑。云娘见她欢畅,又道:“你不晓得,我们殿下也喝过的。”
云娘便是在怀玉面前也有几分脸面的,此番当着妹史的面被人这般喝斥,心下便有些不舒畅,但因为是非常时候,也是没法,只得回身与妹史苦笑道:“妹史姐姐有甚么事?不能当着人说么?娘娘既然贵体不适,还是早些回宫罢。我另有事,得归去了——本日无礼之处,待今后我自会去处娘娘请罪。”
云娘便笑:“是蛤*蟆骨朵儿,约莫你们南边人叫法分歧。”怕青叶听不懂,特长比划了一下,“是青蛙蛤*蟆的儿子,在水里头游来游去的,黑不溜秋的,指甲大小,身后拖着根小尾巴。捞返来就着水喝,喝几只到肚子里后,脸上身上便不会再发东西出来了。我小时候喝过的,你看我,我脸上就向来不发面疮。”
容长一跨出殿外,抬眼看了看外头的天气,雨没有下来,反倒一阵风吹过,将流云吹散,暴露清清冷冷的一轮上弦月。容长一又问:“陛下没有呼唤过人?”
丁火灶不依,挡在她前面不准她出去。因他做事安妥,有眼色,啰嗦的功力也是青出于蓝,一张嘴比他师父夏西南还要碎上几分,是以夏西南便放心肠跟着怀玉去了漠北,将照顾这青柳胡同的差事交给他了。他头一回当此重担,天然经心极力,从早啰嗦到晚,饶是青叶喜好有人管着,也有几分嫌弃他,他却毫不在乎。
云娘心下悄悄迷惑,不晓得贵妃为何这个时候驾临青柳胡同,想来必是有要事无疑。内心略一游移,想想还是算了,怀玉不在,再如何谨慎也不为过,待今后再去与贵妃申明启事,磕个头,告个罪,想来贵妃也必能谅解的。心内计算已定,远远地对妹史欠了欠身,拔腿便要往胡同里去,便听得妹史在身后压着嗓子小声喊:“小云儿,你过来,我们娘娘有事情同你说——”
青叶哈哈笑了一阵子,推云娘道:“恶心死了,莫要再说了。我脸上发满了也不要喝活蛤*蟆骨朵儿。”言罢,果然恶心肠干呕了一口,吐出些净水出来才算作罢。
云娘晓得这百草堂一贯的做派,只得苦笑:“罢了罢了。幸而银钱带的够,不然只怕要赊账了。”摸出荷包,付了银钱,拎了这一堆纸包出了百草堂的大门。身后的两小我不远不近地也跟了返来。再回到胡同口时,却见天山茶社的门口多出来一辆简便缁车,车门旁立着一个上了年纪的宫装妇人。云娘感觉奇特,便多瞅了一眼,这一瞅,内心不由得悄悄一惊,这宫装妇人不是旁人,竟是贵妃身边的妹史。妹史即来了,马车内的人想必是贵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