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店里的一道鸡火莼菜汤烧得不错,青叶多喝了两口,怀玉便将汤碗往她跟前推了推,并将她面前的一道烩三鲜往中间挪了挪。青叶内心想着过两日便要同面前此人分离,心中有些欢乐有些如释重负,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难过,因而悄悄在心内叹了口气。
又迷惑:我本来只喜好卢秀才一小我来着,厥后被他用强被他囚禁时明显委曲得要死,如何还会将如许一小我放在心上?真是奇特,莫非我家是家传的只爱看脸么?他当然对你好对你和顺,将你捧在手心,待你如同掌上之珠不假,但爹爹与娘亲当初又何尝不是恩爱伉俪来着?娘亲已吃了大亏,他如许暴虐且放浪形骸的人又岂会是你的夫君?你莫非还要走娘亲的老路么?……但是,爹爹当初没有三番两次地救过娘亲啊,他但是救了你好几次呢,要不,你为何瞥见他便感觉放心?
返京前,怀玉倒放她出去处甘仔告了个别,去看了看卢秀才。随后回饭店清算了些行李,最后又去给娘亲及外祖父上了坟。她虽心有不舍,却也晓得小命要紧;又想着本身现在有了银钱,总能找到一处符合情意的处所安居。再者,如果留在七里塘镇,看到琴官满仔等人,必然要想起珠仙四海,只怕要日日悲伤。且去别处缓上一缓,待内心能放下了,到时再返来也不迟。如此想着,内心便觉着好受了些。
偶尔,她也会想,如许的男人,此后只怕再也遇不上了罢。她从小抛头露面,在朱琴官的浴肆混了几年,又开饭店这很多年,高门大户的后辈也见着很多,但是没有小我能像他普通俊朗。偶有漂亮者,气度却没有他的万分之一。她便揣摩,若他不是那样暴虐,如果没有逼死她的珠仙姐,没有命令烧杀那一船人,蟹江婆婆如果还活着,那又该有多好?
夏西南还未说话,怀玉便先笑道:“你是傻子么?未传闻过扬州出美女么?我们既然到了这江南一趟,天然是要到扬州城去会会那边的美女娇娃。”
怀玉耳朵尖,早已听到了,晓得她又犯了疑芥蒂,遂冷然道:“他二人随了刘伯之已先行回京了。如果你不放心,大可跟我到都城去,我再叫他二人去跟着你。”
青叶讪讪,又问夏西南:“我们这一起如何走?”
逛了好久,已近傍晚,一行人于断桥上汇合后,怀玉率世人找了一家酒楼入内用饭。小二满面带笑地将一行人领上二楼。怀玉挑了靠窗的一个位子坐了,青叶坐到他的下首去,夏西南则与众侍卫及随行的大夫团团坐了一桌。
及至返京时,青叶见他的一群侍卫中不见了东升与东风两个,心内一惊,将夏西南拉到一旁,悄声问:“东升东风如何不见了?”
时价八月尾,行来一起都是山青水绿,风景恰好。青叶这才晓得本来六合如此之大,有景色美好壮观如此,畴前的本身无异于井底之蛙,感慨之余,胸怀也为之开阔了很多,本来心中的郁结之气一扫而光,便是看怀玉也稍稍扎眼了些。
少时,饭菜及酒上来。怀玉自斟自饮,青叶则小口小口吃着菜,看窗外的风景,时不时地偷偷瞧他一眼,他并没有发觉她的目光,一只手搭在椅背上,一只手擎了酒杯落拓安闲地看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