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玉走过来,俯身对着她耳朵又轻声叮咛道:“如果你将来找相公,必然要找个比我对你还要好的才成。”
庄人起得早,这个时候多数从家中出来,到各自的地步中干活儿去了。地步里劳作的人还是同昨日一样,俱是妇人,偶有小后生。青叶昨日尚未留意,本日再看,便感觉有些奇特,心道,莫非此地的男人个个都是懒汉么,怎好叫女子去干重活儿,而本身躲在家中偷懒?
青叶恐怕那老佳耦两个听到了要笑话,顿脚悄声道:“我又没忘!洗好头要擦干头发才气睡;夜里如果口渴不能喝凉水,出来喊一声夏西南便可……天晚了,你快走罢。”
怀玉跟她说完这些话后,便不再管她,自顾自地上了马车,夏西南等人也都上了马。青叶同那两个老佳耦说完了话,便站在门口的歪脖子桃花树下绞着衣衿,心中为可贵要命。
她现在不消摆大厨的谱,也不消搭掌柜的架子,无需不时候刻地给甘仔讲做人的大事理,言行上便垂垂地闪现出小孩子的心性来。
青叶心中惊奇不已,被浇了一盆凉水似的重新冷到脚。他昨晚在屋后为她编花环时说的那一番话、看向她的眼神里明显有不舍与密意来着;她夜里还为此难过了好久,偷偷掉了很多眼泪来着。便是刚才,他与她道别之时,眼神不是另有些难分难舍、抱她时不是还那么大力么?莫非这统统都是她自作多情?
青叶悄悄吃惊,蹬蹬蹬地回身跑去问老佳耦两个。公然如此,老佳耦的儿子便是十几年前死于那场灾害的。儿子死的时候,两个小孙子尚小,两个老的病了好久,地步里的劳作都靠儿媳一人。一家人吃了很多的苦,受了很多的累,才将两个小孩子拉扯大,这两年孙子长大了,一家子才好过了些。
忍辱负重的侯小叶子终究得以上了马车,一起被捎到了扬州城。
青叶眼睛里本来有两颗泪珠正在转啊转的,闻言忙拉住他的衣袖,仓猝问道:“甚么叫死了很多人?你话说说清楚!”
青叶愣怔了一瞬,顾摆布而言他道:“……我想搭你的马车去扬州,不成么?”
青叶多少有些晓得他的性子,晓得他这小我向来吃软不吃硬,眼下有求于人,没体例,只好忍辱负重了。咬了咬嘴唇,不幸兮兮地问道:“那你要如何才肯带我上路?如何才肯把我捎到扬州?”
见灶房里有一盆熬好的猪油,便挖了些猪油和了油酥面,切了葱花,摊了几大块葱油饼。葱油饼两面煎的金黄,外脆里嫩,咬一口下去,满口的葱香。小青菜泡好洗净烫熟,淋了酱油,撒上几粒芝麻,再浇上滚烫的菜油,一个爽口洁净的烫青菜便做好了。
怀玉道:“我本意是带你一起散散心,如此你的病便能好得快些,你既然已找到了安身立命之所,决计在这小诸庄落脚了,我也要早些回京了,京中还积存了很多事情等着我归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