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眼泪在枕头上胡乱蹭掉,还是点头:“不敢再犯了。”
青叶点头:“我只要有云娘就够了。”
怀玉并不停止,森然嘲笑:“还疼?才说过的话,又忘了?还敢跟我玩心计?”捏住她的脸,一字一顿道,“小叶子,你使小性子闹别扭能够,但不成以同我耍手腕玩心计,爷不爱看你这个模样,也不准你有事瞒着我,给我记着了?”
青叶倒有些不美意义起来,遂笑道:“他对我好的时候好,坏的时候也坏……总之说好也好,说坏也坏。”
青叶翻身坐起,拥着被褥道:“不要。我不要娘亲与外祖父分开。”偷偷看他一眼,谨慎翼翼道,“将来我如果死了,请你将我送回到七里塘镇去与她白叟家作伴……”
青叶又摇了点头,闭上眼睛,翻个身向里睡了,觉得她睡着时,她却悄悄道;“想家了。”好久,又道,“说是家,实在也就我一小我,用饭也是一小我,睡觉也是一小我,走来走去都是我一小我,但非论身在那里,还是会想阿谁家。”
褚夫人笑着禁止道:“殿下待我宝贝女儿还能不好?甚么浑话都说得出口,也不怕人家笑话。”同青叶道,“你不消理睬她两个,我娘家两个哥哥都是没本领的,这些年垂垂落了魄,你父亲又不肯意相帮……她两个都嫁了小门小户的人家,连个端方都没有,口无遮拦惯了,这些话如果叫殿下晓得了,只怕连我也要见怪了。”
大表姐二表姐说够了自家婆母的好话,便夸耀起自家的夫婿来了,大表姐说她家孩子爹听话,二表姐说她家孩子爹更好。褚夫人拦也拦不住,见青叶听得风趣,便也罢了。大表姐说:“我家那口儿前日与同僚去喝花酒,气得我罚他在房门口站到半夜,直到下半夜我才放他进屋,问他‘下回还敢去么?’,他吓得神采一变,腿一软,说‘娘子饶命――’”
饭罢,青叶站在院中正抬头看一群飞鸟掠过房顶,飞向天涯,他又过来,在她身后凉凉发问:“在想甚么?”
两个侄女儿都随了褚夫人的性子,嘴甜又会说话,且都嫁了人,提及话来便有些无遮无拦,见了青叶的面就一把抱住,满口的亲mm,说亲mm在外流落了那么多年,终究给找到了,真是让人欢畅如此。青叶便也唤这二人一声大表姐、二表姐。
他走时交代云娘:“褚夫人本日会来看她,去替她清算打扮下。因年关将至,我事情多……能够要来得少些了。若嫌冷僻,我便请褚夫人多过来。”
青叶伸手去抵挡,他凉凉一笑:“小样儿,在我面前玩心计,耍小手腕,你还早了八百年!我本来也没筹算要瞒你……早上才给你说过的话,这么快便被你丢到脑后去了?说!我早上跟你说过甚么!”
青叶想了想,问他:“信你甚么?”
二人争辩了一番,俄然齐齐来问青叶,问怀玉对她好不好,青叶红着脸支吾:“我也不晓得。”
次日凌晨,她早夙起家,云娘见她眼皮微肿,也没敢说甚么,只是拧了一条热手巾子替她敷了敷眼睛。她衣裳穿很多,袖子也长,洗脸时,怀玉便在她身后替她卷了卷袖子。云娘在一旁偷眼去瞧,见怀玉对她还是庇护得有如眸子子普通,而她脸上手腕上也没有伤口淤痕,昨夜仿佛并没有被毒打折磨过,这才算是稍稍放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