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青叶吃完饭,云娘俄然想起她常日里哪怕吃了怀玉一点点的亏也要跑来告状,说他的好话,本日被狠抽了一顿鞭子,对此却还未抱怨过一句,内心倒有些奇特,因而问:“你不怪殿下抽你鞭子?”
方丈等靠墙站的人落了一身的灰土,惊骇得几近要死去,纷繁讨伐躲在净空身后的祸首:“咄!你是净空那里拐来的妖精?长成如许,莫不是妲己转世?甚么净心?清楚是闹心!快走快走!那里来那里去!休要祸害我们!”
“错在削发前没有知会你白叟家一声……”
她谨慎不叫眼泪掉下来,好转给他看,口中老诚恳实道:“我错啦。”
云娘见她灰头土脸的,又担忧留下她与怀玉在一处要亏损被打,便瘸着脚将她带到本身的配房内,叫人烧水来给她洗头洗脸。因她背上有伤,不能入浴,遂拧了手巾子给她擦了擦身。她大喊小叫,娇声娇气地嚷嚷背痛腰痛,云娘便苦笑:“你说与我听无用,等下去说与殿下听。”待清算好,又找了些糕点给她充饥。
又悄悄嘀咕:“明晓得殿下的性子,偏还要用心激愤他,若不是本身古怪嘴又坏,想来也不至于被打,倒美意义怪旁人……”
无人前来相救。她便吃紧膝行上前两步,想着向他认个错,说句软话,说不定他就会饶过这一次。还未到他跟前,“啪”地一声锐响,他手中的鞭子便甩了下来,堪堪打在她膝盖前的地砖上,地砖被打出一条红色的陈迹,扬起一道呛人的尘雾来。她一颤抖,不敢再动,挺直了脊背跪好,双手交叠放于膝盖上,两眼汪着泪水,要落不落的,抬眼不幸巴巴地看着他。
青叶讪嘲笑了两声,嘴硬道:“我出我的家,他如果忙,不来找我就是了,反正他将近结婚结婚了,还管我做甚么。”
此话一出,云娘与夏西南同时变了神采。青叶俄然也感觉无趣,遂开口,低头喝她的茶水,两颗眼泪不谨慎掉到茶碗里,一口喝掉了。
怀玉抿起嘴角,目光渐冷,继而化成千年寒潭,往外排泄丝丝寒意,手渐渐扬起,再重重甩下,这一鞭便结健结实地落到了她的腰上,饶是厚重冬衣穿了好几层,一鞭下去还是刺痛不已。她尖声嚷了一嗓子,一手去挠腰,一手去夺怀玉手中的鞭子,鞭子没夺到,背上又挨了一鞭,比刚才那一鞭还要痛。她呜呜呜地痛哭出声,双手抱住脑袋,负气往地上一歪,也不跪了。怀玉抬脚勾住她的腰扒拉了一下,使她翻了个过趴在地上后,往她背上又狠抽了几鞭方才停手。
“错在那里?”
青叶脸红了红,赧笑道:“实在我早料获得,如果被他抓住,依着他的性子,怕是不能等闲饶了我的……”又道,“云娘,你不晓得,我在庵堂里时,怕他找来,又怕他不找来;及至他找来了,我怕他指责,又怕他不指责……谁料竟被抽了这很多鞭子。”
青叶心内也是难过,轻声道:“今后不说便是。”环住云娘的脖子,撅嘴往她脸上亲了一口,柔声道,“好云娘,你晓得我最是胡涂……如果我做错了事,说错了话,你打我骂我都成,只是千万不要生我的气。”
小门徒净心跟在她身后,也双手合十,小声拥戴:“放下屠刀,登时成佛――”
云娘不知作何感触,拧着眉毛呆愣半响,方才说了一声:“愁人的傻孩子哟,你与殿下他……与他到底是如何看对了眼的?你如许怪!他那样坏!真是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