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门徒净心跟在她身后,也双手合十,小声拥戴:“放下屠刀,登时成佛――”
她仓猝跪直了身子,忽见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条鞭子,吓了一大跳,忙喊:“云娘拯救――夏西南救我――”
怀玉扬手挥剑,身边一株碗口粗的杉树回声而倒,树上扑棱棱飞起几只乌鸦,杉树倒在庵堂的院墙上,将黄土垒就的豁边院墙砸出一个更大的豁口。一众大小尼姑吓得尖叫,继而连连诵起了佛号,求佛祖来将此人收走。
此话一出,云娘与夏西南同时变了神采。青叶俄然也感觉无趣,遂开口,低头喝她的茶水,两颗眼泪不谨慎掉到茶碗里,一口喝掉了。
青叶心内也是难过,轻声道:“今后不说便是。”环住云娘的脖子,撅嘴往她脸上亲了一口,柔声道,“好云娘,你晓得我最是胡涂……如果我做错了事,说错了话,你打我骂我都成,只是千万不要生我的气。”
青叶揉着眼角低声抱怨道:“你如何早不来?我都将近饿死了。”
无人前来相救。她便吃紧膝行上前两步,想着向他认个错,说句软话,说不定他就会饶过这一次。还未到他跟前,“啪”地一声锐响,他手中的鞭子便甩了下来,堪堪打在她膝盖前的地砖上,地砖被打出一条红色的陈迹,扬起一道呛人的尘雾来。她一颤抖,不敢再动,挺直了脊背跪好,双手交叠放于膝盖上,两眼汪着泪水,要落不落的,抬眼不幸巴巴地看着他。
云娘训她:“这些话此后不准再说第二回了!如果再叫我听着,我头一个要生你的气!胡涂孩子,我问你,你说这些讨人嫌的话到底对得起谁!”愈说愈来气,红着眼睛道,“胡涂孩子,枉我与殿下一片至心待你!”
青叶披垂着头发正坐在云娘的床上吃喝时,夏西南送了跌打膏过来。因他见死不救,青叶对他非常不齿,哼了一声,将他递来的跌打膏一把夺过,猛地往门外一掷。
青叶背上腰上火辣辣的一片痛,趴在地上悲伤痛哭不已,衣裳穿得太多,行动便受了很多拘束,手挠不到把柄,难过得很。但是痛哭以后,心内反倒利落了些,本来午餐只吃了几口泡饭,肚子饿得不可,想起来找点东西吃,何如无人来劝她,给她一个台阶下,她本身不美意义爬起来,只得持续趴在地上僵着。怀玉在她身边走来走去,一时叫人过来叮咛事情,一时叫夏西南端茶倒水送手札,竟是连看也不看趴在屋子中间的她一眼。
青叶向来没见过他这个模样,心中惊骇,不情不肯地渐渐跪了下去,先是屁股着地,两条腿撇在屁股两旁,还是半跪半坐。
夏西南知她心中所想,苦笑道:“好女人哎,迩来陛下圣体欠和,我们殿下同二殿下被指派了去郊祀。南郊祭天,北郊祭地的,总之忙得脚不沾地,正慌乱着,忽听你白叟家要削发,殿下他气得头上冒烟,胡乱编了个由头,将一堆烂摊子都交给了二殿下,本身忙忙的奔返来……明日还不晓得如何向陛下交差呢!总之殿下起火,我们是不敢往跟前凑的,女人莫怪。”
云娘公然欢畅,遂收了泪,说道:“这才是听话的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