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西南伸手去探了探烧火婆子的鼻息,叫道:“不好!看模样是羊癫疯,只怕要出性命!云娘,快!你随我把她扶归去,我去找大夫来瞧!”
青叶心底深处的某个角落有东风拂过,千树万树春花随之盛开,花树下萋萋芳草随风悄悄招摇,因而忙忙垂下头,恐怕眼睛里的泪水被他瞧见。
怀玉手上行动更重,揪住她的衣领,将她的脑袋拎起来,贴着她的脸咬牙切齿:“混账玩意儿,又要犯上反叛了?爷的洞房花烛夜,你也敢绝望?”
青叶吃吃笑道:“外头转了一转,不过踩到了两个泥塘罢了,那里用得着如许大惊小怪。”转眼瞧见夏西南竟然在院中站着,倒吃了一惊,张口问道,“咦,大忙人如何来了?你家殿下本日结婚,你是他知心又贴身的阿谁,不是该当最最忙的么?竟然另有空到我们这里来?”
青叶听他又说混话,一时发慌,心内有高兴,也有酸楚,到底是酸是甜,其中滋味已难以辩白,伸手悄悄推开他凑过来的脸,低声笑道:“我还觉得你返来向我讨要贺仪呢……也怪我不好,老早就晓得你要结婚了,却健忘送贺仪给你了。本来绣个甚么物件,上头再添两句诸如‘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的吉利话最好最合宜,可我女红不好,绣活拿不脱手……只好送你银子了。银子我有很多,你等一下啊。”
话才落音,人便被他给拎起来了,厥后被推倒在床,他也紧跟着抬脚上来,覆身于她之上,伸手捏住她的脸,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的眼睛,一下一下地亲吻着她的眉心与双唇,一下一下,柔缓且旖旎。
青叶把手里的宝贝往桌上一丢,大笑三声:“彻夜不下棋,我们来赌牌九!”
夏西南上前来行了个礼,面上带了几分自矜之色,嘻嘻作答:“如女人所说,咱是殿下的知心人,自小儿跟殿下一同长大的,深得殿下信赖,是以便被指派了个顶顶要紧的差事,便是来青柳胡同看看,帮帮云娘,给女人办些差事。”
硬把头发从他手腕上扯下来,甩开他,三两步跑到里间,在床前蹲下,伸手从床底下拉了个小匣子出来,转头见怀玉也跟了过来,急得摆手嚷嚷:“你走你走!我收银子的处所都被你给瞧见了!”翻开匣子,里头另有个扎得死紧的承担,解开承担,从里头挑了锭成色新却咪咪小的银锭子出来,自言自语道,“我不晓得都城的行情,这么重一块,便是送给皇子也该够了吧?这银子是我从七里塘镇带来的,即便表叔看不上,但也该晓得千里送鹅毛,礼轻情义重这个事理……我又不去吃酒菜,够了,够了。”
门翻开时,雪花便被冷风夹裹着飞入屋内,那人一身大红衣衫,背对着漫天飘落的大雪悄悄一笑。
“放心好了。”青叶点点头,又吃吃笑了一声:“你们殿下结婚,我们青柳胡同里的人敢不欢畅?敢不欢天喜地?敢不普天同庆?我们才不会不识相,做出令他担忧的事情来呢!你归去帮手去罢,不必跑来盯着。”话未落音,又被云娘扯住拧了几下,拉扯到浴室去沐浴换衣裳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