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海点头:“既如此,你返来后便该早些安息才是。”转头指责夏西南,“他这些日子吃不好睡不好,才一回府,你又巴巴地跑来。有甚么要紧事,不能等明日再说?”
文海悄悄叹一口气。怀玉又道:“对了,阿章三月过生日,你随我一同去。我备了一张弓送他,你可要再送些甚么给他?如果府内没有的,跟我说便可,我叫人去备。”
少时,便听得一片叮咚环佩之声渐近,王妃文海扶着使女的手款款入内,转目睹夏西南也在,遂笑看他一眼,道:“本来你也在。”
夏西南笑着应了一声是,看看怀玉,又看看王妃,想了一想,躬身退到一旁不语。怀玉笑问:“何事?”
怀玉接过来比划了一下,奖饰道:“果然好弓。”夏西南在旁说道,“弓是请聚元号业已归隐的名家所制,箭也出自同一人之手。”
怀玉不语,只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文海看着他的一张脸,又是意乱又是难过,对峙半晌,终是无趣,渐渐回身退下了。
宋家母子打着摆子不敢说话,他家来宾也有一二十人,却无有一人敢出声。一堆人暗自惊心,正受着煎熬,小媳妇儿她亲戚俄然噗嗤一乐,咬牙笑问:“这是在吃酒菜么?”撩起眼皮睃了小媳妇儿一眼,漫不经心道,“又找了一个?好本领!屡教不改,好胆量!”
夏西南踌躇道:“眼下天已晚了,再者,如果宫中有人来,殿下不在的话,只怕不太好。便是王妃,也老是不时候刻盯着殿下的行迹……”
夏西南应道:“陛下圣体欠和,世子自年前便已出宫回府,眼下由二殿下及王妃亲身顾问。出宫时,身边另有两个宫里跟去的近侍,俱是陛下指定的人选,这些日子尚未出府一回。”
在铺子门口踯躅好久,故意落跑,却被大妹小妹瞧见,出来硬把她给拉扯到铺子里去了。宋家母子说的话一句也未听到耳朵里去,她尽管留意听外头的动静,恐怕三表叔俄然跳出来当众抽她鞭子。
怀玉点头,沉吟半晌,道:“盯着些。”还想再问他一件要紧事,俄然有人来报,说王妃已到了门口。
她的新晋表哥怀玉俄然一乐,倚着门框,慢条斯理地笑问她:“如何你也跟着唤我表哥了?同我睡觉时,你不是最爱我为表叔的么?”
夏西南稍作思考,道:“与往年并无二致,不过是安南、高丽、占城并暹罗这几国,并无任何非常。”
宋颜良伸头瞧瞧街上,统统如常,无有可疑之人,为稳妥起见,还是关了铺子门。他老娘欢天喜地,叽叽喳喳,扯着青叶围着酒桌叫人:“这是你四舅公,这是你表姨家的儿媳,你该唤一声表嫂子的!这是我们同亲,当月朔同进京来的,他家是弹棉花的,你该唤一声大伯……”
怀玉以手握拳挡着鼻子并不答话,只似笑非笑地瞟着青叶。青叶尴尬且惊骇,一面防备他身后的那几把长刀,一面打着颤抖随了宋阿婆号召他:“表……三表哥你,可要退席饮一杯酒?”见中间四舅公的嘴巴张得特别大,便与他说道,“四舅公,这小我,他,他是我三表哥――”
熬到傍晚时分,跟云娘说去潮州食府用晚餐,要晚些返来。因为她安生了这一阵子,从未出过不对,才又被狠抽过鞭子,约莫再也不敢出甚么幺蛾子了。云娘也就放心肠叫她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