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仔便捂着脸委委曲屈地扁着嘴哭出了声,青叶叉腰喝骂道:“黑心小鬼!我晓得定是你又掺水了!叫你背着我掺水!叫你背着我做好事!说,你昧了多少黑心钱?”又回身向怀成笑嘻嘻地赔罪道,“他小孩子家不懂事,朱紫大人大量,千万不要为此见怪他与我,我这便去后厨为客人炒几个特长菜。”又转脸去呵叱甘仔,“本日的账要算到你个死人头上,便从你下个月的人为里扣罢――”
春菜晓得本身一时讲错,闯了大祸,如果坏了神仙浴肆的名声,那朱琴官可不是省油的灯,到时丢了饭碗还是轻的,小命不晓得还能不能保得住,心中发急不已,一双眼看看青叶,再瞅瞅怀玉,两只手不住地绞着衣裳。怀玉又哈哈笑了一通,倒未发怒作难,只挥手道:“下去罢。”
怀成挥手表示侍卫将刀放下,再眯了眼上高低下地将青叶一通打量,点头笑道:“竟是真的……希奇希奇,这世上竟然真有女子做饭店掌柜,不但如此,胆量还大得很。”言罢哈哈长笑,又指着桌上本身喝过的残酒道,“你自家喝一口看看。”
他俯身说话之际,成心偶然地在她脖颈间悄悄嗅了数下,青叶一身寒毛顷刻根根竖起,又不敢看那林家二公子的丑态,遂紧紧闭上双眼,身子极力往外挣。
那人话音才落,柜台内噼里啪啦响的算盘声便戛但是止,青叶摸了摸自家的胸口,发觉心跳得又快又重,她伏在柜台内不敢露面,呆坐半晌,俄然又想起一事,才要叫甘仔过来交代两句,却已是晚了。
想起卢秀才,青叶心内涌上一阵阵的甜酸与惭愧,好不轻易才敛了心神,悄悄思考脱身之计。思来想去,便问那三皇子侯怀玉:“贵庚?”
她真正熟谙怀玉时的景象大略如此。
青叶不接。怀成的笑容忽地转作一脸的阴沉。青叶胆量本也不小,不知为何,心底对这怀成却有几分惊骇。他的权与势临时非论,一个男人,如果忽冷忽热,状如笑面虎,总会令民气存害怕忌讳,但这些还都不是最可骇的,最最可骇的乃是二皇子他好色。据闻他最爱妖艳貌美女人,此番来祭海,不太短短一两个月,他已网罗了数十名美女藏于第宅内以供淫-乐,便是各路官员,也都设法设法地给他送美人儿,不止如此,他还要经常出没于各处青楼楚馆浴肆寻欢作乐。
怀成又是哈哈一笑,取过桌上酒杯,送到青叶唇边,道:“你不喝,安知自家的酒隧道不隧道?”
青叶终是无法,不过对峙半晌,还是伸手接过他手中的酒杯,转头招手叫甘仔上前来,待甘仔躲躲闪闪地走过来时,青叶手一扬,一杯残酒尽数泼到了他脸上。
怀玉在她头顶又低低笑了一通,末端竟然应了一声:“成。只是酒也不能掺水。”随即将她放下,拍了拍她的手臂,说道,“快归去罢。”
甘仔喜不自禁。又是个傻的。
怀玉不晓得她为何会如此问,不由得好笑,答道:“二十五。”顿了顿,又道,“十月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