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舒了一口气,见怀中少年痛得短长,刚才曲解了相子寒,心中歉意略生,便放低了姿势,哀告道:“请神医先救救他吧,他被人打了一掌,伤得很重。”
相子寒看了她一眼,道:“你不必催老夫,筹办安妥以后,老夫自会开端救人。”他在医箱中捣弄半晌,又拿了些瓶瓶罐罐出来。看了世人一眼,凝神细想了一会儿,终究捻须笑道:“老夫这便让大师看看这少年的本来脸孔。”
长乐看着相子寒,冷言冷语道:“医术高超,却不知是不是仁心仁术。”
庞战将装了药的小碗递给相子寒,微微点头,目光却看向长乐。长乐见他嘴唇微张,心中一动,正要听他说话,却见他深深吐了口气,看了她一眼,淡淡一笑,回身走向萧漴毅,在他耳边悄悄说话。
萧漴毅一笑,说道:“相神医医术高超,莫非你不想请神医治好他吗?”
萧漴毅紧紧闭起双目,掩住眼中绝望与悲忿的神采,再次展开眼来,黑目幽深,看不出丁点情感,淡淡一笑道:“那相神医可为朕医治到何种程度?”
正在他踌躇不决,迟疑不定之际,萧漴毅不急不缓道:“相神医先稳住他的伤势吧,朕已将他赐给云公子,如果他死了,朕岂不是很没面子?”他又对西儿道:“只是此人跟你走后是死是活,朕可就管不了了。”
相子寒哼笑一声。萧漴毅神采一沉,道:“不要混闹。”
萧漴毅感喟点头,浅笑不语。
萧漴毅低头沉吟半晌,昂首微微一笑道:“足矣。”
相子寒捋了捋髯毛,俯下身来,在假天子身上扎了几针,皱眉思考半晌,目光转向殿外,对西儿道:“请公子去看看庞侍卫为何迟迟不归。”西儿点头,正要起家,却见庞战手里捧了一个白玉面盆谨慎翼翼地走了出去,盆中尽是褐色药汁,气味似香却臭,甚是奇特。
相子寒叹了一口气,从怀中取出药瓶,喂了那少年一颗赤红的药丸,在他身上扎了几针,那少年神采垂垂安静,停止了□。
相子寒眉头皱得短长,“咦”了一声,抬手往假天子脸上摸去,眼中一亮,好似看到珍稀事物普通,喃喃道:“我本觉得失传了……谁知竟能再次看到……”
长乐撇了撇嘴,心中迷惑,本想偷听他们说了甚么,庞战却把声音压得太轻,教她听不逼真。庞战说了几句,萧漴毅俄然面露吃惊神采,蓦地看向长乐。长乐心中一跳,大感不妙,定是出了大事,并且还与她有关。
相子寒眉头微皱,又查抄了萧漴毅双腿,翻开玉匣医箱,拿出一瓶丹药说道:“皇上双腿被人打断,老夫医起来却也不是甚么难事,半年内可保皇上行动如凡人,一年后自可规复到还未受伤之前的状况。”萧漴毅眼中一亮,相子寒瞥他一眼,淡淡道:“可惜皇上为了能够半晌行走如常,竟服用了幽池花提炼成的丹药,还用针灸点穴之法催起药性。”他冷冷道:“这般做法无异于饮鸩止渴。骨头本已碎裂,却因丹药粘合撑起满身重量。幽池花赋性极烈,
相子寒沉默不语,长乐又道:“如果他死了,那一身奇异的工夫,可就再也没人晓得了。”
长乐心中惴惴,对他勉强一笑,低头看了看假天子,对相子寒问道:“相神医还缺些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