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临沉了脸,冷冷对窦婵娘道:“你如果此时安生走了,或者我还替你留一线脸面,若再敢胡搅蛮缠,坏了我的茶宴,休怪我叫了窦承德来,当众下了窦府的脸面。”
沈安青吐了口气,微微觑了眼,沉吟半晌道:“你今儿晚些寻小我把那本乐谱送去窦府与窦家邡郎,与他说曹乐工已将乐谱归还,还望今后能相安无事才好。”那乐谱中夹着玉清观求来的符箓,想来那窦子邡也会好生衡量衡量,他是个野心不小的人,对沈安青现在的身份也会有三分顾忌。
“婵娘如何来了?”沈安青一惊。
二楼的贺兰临正端着茶碗吃茶,与席上人笑道:“竟日酒肉过分俗腻,倒不如怀拥美人于此处吃茶汤胡饼,看一看热烈的官方市坊,倒是别有一番意趣。”
见她回身上楼,贺兰临俄然唤住她:“青娘且等等。”
她皱眉问道:“可晓得是那个?”
贺兰临昂首瞥见是她,几不成见地蹙了蹙眉,旋即笑了起来:“这不是窦家婵娘,如何也在这一处,莫非是来茶坊吃茶?”
贺兰临望定她:“我却要那日斗茶会上的紫茸香,还要青娘你亲身煎煮的。”
沈安青思及先前在端阳宴上之事,心中毕竟惭愧不堪,也不劝止他,由得他把个仙客来搅得乌烟瘴气,见他醉得很了,叮咛了人去国公府说与玛雅儿晓得,玛雅儿乘了马车来亲身接了他,与沈安青道了谢才去了。
沈安青一见他,顿时叹了口气,除了这位风骚不羁的周国公,谁还会有这等大手笔,包了茶坊携ji宴乐。她心中有愧,上前拜了拜:“周国公。”
沈安青微微露了笑:“偏你最精滑,探听了这很多动静来。”
他渐渐靠近窦婵娘,冷嘲笑着:“莫非你想嫁入我国公府来,这才不顾脸面地跟着我?”
沈安青不明以是转头望着他:“未知国公另有何事?”
贺兰临笑了笑,道:“前次去张记绸缎庄,听闻青娘在她手上买过一块夹缬料子,未知可还在?”
沈安青笑了起来:“那位张娘子倒是好记性,奴是曾去她铺上买过一块牡丹夹缬,花腔料子都是上好,只是那是替乐阳公主备压箱礼,已是做了香囊荷包与公主带去吐蕃了。”
贺兰临不再多言,只是转过脸与徐娘子调笑起来,又与旁人高谈阔论,说到喜好时,更叮咛僮仆去东市酒坊沽了酒,购置了席面送来,在茶坊中酣醉一场。
沈安青一愣,又是紫茸香,却不知为何这很多人都是瞧上了那种名不见经传的禅茶,实在叫人奇特。她轻笑着道:“实在对不住,这紫茸香倒是未曾有,那本来就是希少之物,不如用洪州的西山白露,新采买的,最是芬芳。”
沈安青欠身道:“实在对不住,已是用了。”
沈安青吃了一惊,现在仙客来在东市乃至京都都是赫赫驰名的,都晓得这是司茶娘子开的茶坊,现在更是赐婚与了兰陵郡王为妃,茶坊中一碗茶都能卖出十钱,若要上好的茶汤更是要上百钱才得,若要包下茶坊宴客怕不是要上百金之数。
端阳节宴还未过半,窦慕娘已是被送回了府去,窦婵娘不知为何也是不知去处,窦家大夫人推说身子不适告病先走了,只要窦老夫人带着二夫人还在彩楼中坐着,只是那神采实在欠都雅。
沈安青不解隧道:“国公何故问起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