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青细细瞧着店里的锦缎丝帛,公然都是些上乘衣料,绸缎庄安插地也算高雅,楼上更设有雅间专给贵家夫人娘子坐下挑布料所用,可见这绸缎庄也算东市上小驰名誉的了。
只见一个年青娘子气冲冲地蹬蹬蹬走下楼来,二话不说走到掌柜娘子跟前:“张娘子,我念着你这家绸缎庄也算的上是东市老店了,常日衣料都是在你这一处订下的,现在我要一匹十样锦,已经说了小半月了,为何店里有了一匹却与了别人?你倒是与我说出个子丑寅卯了,不然休怪我不客气,砸了你这铺面!”她身后跟着的侍婢忙上前来待要安慰,却被她骂了归去,只是咬着牙瞪着那掌柜娘子。
贺兰临笑道:“也莫要难堪张娘子了,那匹十样锦是我要了的,本来早几月就叫张娘子自扬州定了,就是要送与秋娘裁衣的。”他转头笑望了一眼身后的年青女子。
沈安青向金玲道:“叫马车就在这里停下吧,前面人多拥堵,我们走畴昔吧。”金玲叫了车夫停下,又叮咛他就在这四周等着,娘子一会从这里乘车回府去,赏了他几个钱。
贺兰临笑着望了一眼采容与金玲手中的瑞锦道:“不过是匹平常的瑞锦,值得吴家娘子这般大动肝火,要从人家手里夺了过来,这如果叫人晓得了只怕会笑话。”
世人昂首看时,却见周国公贺兰临一袭玉白八团倭缎长袍,束白玉腰带,头上戴着紫金冠,正笑望着吴瑶娘徐行下楼来,他身后一名翻高髻簪花轻纱襦裙,面庞姣好的年青女子扶着侍婢的手跟着下来。
吴瑶娘心知开罪不起贺兰临,咬咬牙顿脚带着侍婢们拂袖而去,也不再去掠取沈安青要的瑞锦了。
沈安青退了两步,才发明那位娘子不是别人,就是先前在周国公府门前挑衅窦二娘,又被本身说的哑口无言的吴瑶娘。只是此时沈安青头戴帷帽尚未取下来,她未曾认出来。
贺兰临嘲笑道:“鲜花配美人,秋娘天然也衬得起十样锦这般富丽贵重的衣料,吴家娘子若感觉我违了律法,尽管去御史台告我,我作陪到底。”一贯漫不经心肠俊颜冷冷望着吴瑶娘,那抹厉色叫她不由地打了个寒噤。
采容不美意义地笑了起来,挠了挠头道:“婢子失礼了,实在是未曾见过这么大的这么多人的贩子。”
二楼上传来一阵朗朗笑声:“瑶娘好大的火气,又何必夺人所好,不过是匹瑞锦罢了,那里就值得这般大喊小叫的。”
沈安青带着帷帽,带着金玲与采容乘了窦府的马车去了东市,金玲早就探听过了东市上有的是店铺行肆,想来也会有茶具可买。
金玲也焦急了,上前要与采容一道护住那匹瑞锦。沈安青冷冷瞧着吴瑶娘那副对劲的嘴脸,开口道:“不必争了,与了她们就是。”
沈安青站在一旁看得逼真,她也不肯多留,叮咛金玲把钱与了掌柜娘子便要走,谁料那贺兰临却尽是戏谑地打量着帷帽之下的模样,笑道:“青娘莫非不肯相认,就要这般走了?”
窦府地点的崇仁坊离东市不过一坊之地,马车才走了不远,就瞥见繁华热烈的天街,街上人来人往,马车来往不断,更有杂技百戏,担着小挑果菜四周摆卖的,另有拿着布帘四周走街串巷算命问卜的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