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青差点笑了起来,贺兰临自来就是那副风骚不羁的操行,待哪位娘子都是东风拂面亲热风雅,本日怕也只是信手而为,那里就算的上是上心了,她若真是起了心,只怕窦二娘子更是闹的短长。
沈安青不避不让,安然受了她这一礼,先前大夫人要赔罪,天然是不能受得,窦二娘这一礼倒是非受不成,要叫窦二娘今后再想撒泼也哟衡量一番,也叫人晓得沈安青在这府里不是任人欺负拿捏得。
窦二娘子耐不过,只得忍着气上前来粗粗拜了拜:“青娘对不住了,你莫怪我。”
窦大夫人顺势坐下,叹道:“青娘实在是体贴,如果阿婵能有你一半的气度,我又何必再操心。”
沈安青见她神采愣怔,成心逗她一下:“如何,瞥见这些好衣料欢乐得过甚了?”
大夫人还未曾来过沈安青的居处,只见如东西配房普通的陈列,并无更多华贵摆件,只那曲足香案上奉着一瓶开得恰好的玉梨花,平增了几分高雅。
窦二娘子咬着唇低下头去不言不语,口中还是不甘地咕哝道:“谁晓得她用了甚么手腕,哄得周国公送了衣料与她,我不过是气不过……”
“周国公送衣料与她,与你有何相干,你如许撕破了脸骂上门去热诚于她,旁人如何看?”大夫人见她还是不开窍,一门心机惟着与沈安青置气,恨铁不成钢地怒道,“你那点子心机现在怕是大家皆知,未出阁的娘子如许闹腾还能有甚么好名声。”
采容昂首,倒是泪盈于眶:“娘子,你本日受了这很多委曲,就算得了这些衣料又有甚么可欢乐的,这府里过分作践人了!”
沈安青笑着道:“大夫人请房里坐,二娘子请。”引着窦大夫人向配房里出来。
沈安青见她替本身委曲抱不平的模样,内心一暖,轻声道:“不打紧的,我这不是没事么,方才大夫人也过来了,叫二娘子赔了不是,想来她不敢再过来闹了。”
采容连连点头:“恰是这个理,婢子瞧本日那郎君固然荒唐些,幸亏样貌极好,对娘子也非常上心,若真故意,倒是……”
采容擦了把泪,把那几匹衣料一股脑塞进箱笼,低声道:“大夫人也倒罢了,只二夫人清楚是见不得娘子得了好,问也不问便闹上门来,要给娘子没脸,全不顾娘子还是她表侄女。”
大夫人却甩开她的手,冷冷望着她:“到这会你还感觉没做错?你为了几匹衣料去大闹了一场,阖府高低怕是都晓得了,你觉得你另有甚么脸面可言!”
沈安青那里敢受,忙拉住大夫人,眼含着泪诚心道:“夫人这是要折死我呢,我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能寄身在府中衣食无忧,又得老夫人与大夫人爱重,已是感激不尽了,那里能受夫人这等大礼。二娘子性子憨直,我又岂会不知,天然不会在乎,又怎会记心。夫人快请坐了,莫叫我无地自容。”
金铃却在旁点头道:“那郎君是皇族勋贵,又是名声不佳,只怕非良配。”
大夫人倒是笑着一把扶住了:“青娘何必如此多礼,我此来是替阿婵向你赔不是的。”她向着身后撅着嘴别过脸去的窦二娘子道:“还不过来好生向青娘赔罪。”
主仆三人正谈笑着,外边传来低低问话声:“娘子可睡下了,婢子有话回报。”倒是芳兰的声音。
窦二娘子动了动,却只是瞪了沈安青一眼,并不向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