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马车已经愣住了,早有侍婢在马车前恭敬道:“殿下请娘子内堂说话。”
沈安青不由大笑起来,不想这京都盛事杏园春宴到了玛雅儿口中倒是这么个风景,怕是要气煞那些冒死苦读一朝高中的进士们了。
她二人与嘉生长公主意了礼,长公主笑道:“你们都认得青娘,她是今春曲江会下属茶娘子,你们多照顾着些。”
嘉生长公主这才又道:“你为会下属茶使,除了闻喜宴、了解宴和烧尾宴皆是宫中赐宴,不携女眷,如此你只需在牡丹宴、探花宴上掌茶便可。”
沈安青凝神服膺取,半点不敢懒惰。
沈安青浅笑道:“我是自楚州来京都的。”
那位胡姬传闻她便是青娘,不由地转过甚细心盯着沈安青瞧了一番,笑着道:“这位便是斗茶会上拔得头筹的娘子,奴经常听国公提及,本日才得见真是有幸。”一口京都话说得极好。
沈安青扶着金铃的部下了马车,抬眼望时,一片青瓦灰墙,高大的内门上悬着金漆匾额,上书“嘉生长公主府”,她倒是晓得,再过不准久,这匾额便要更替,换做“镇国长公主府”,再后便是“镇国大长公主府”,府中仆人的气势日趋高涨,只可惜,终究暗澹结束。
马车碌碌向长乐坊嘉生长公主府行去,金铃望着坐在马车中面沉如水的沈安青,低声道:“娘子,这曲江会只怕是祸非福……”
玛雅儿撅着嘴道:“我又未曾说错,瞧他们那文绉绉地吟诗作赋,我便觉着酸得紧,还不如喝酒听曲来得痛快。”
杜秋娘此时盈盈上前,轻笑着与沈安青见礼:“青娘,不想在此又见面了。”
嘉生长公主笑着道:“这便好了,你们二人对春宴之事已是熟矜,好生教诲她吧,这冠服一会也叫人送去窦府。”
正席之上,长公主靠在凭几上,身后还垂手立着几位年青仙颜的女子,看着沈安青出去,脸上有几分笑意:“起来吧,青娘,在我跟前不必如此拘礼,坐下说话。”沈安青低声应着,这才起家缓缓退回下席,端方坐下。
不一会,跟从侍婢出去两位娘子,一名是碧目高鼻的胡姬,另一名更叫沈安青吃惊,倒是杜秋娘。
沈安青轻声应了:“是,任凭殿下叮咛。”
沈安青静了埋头,脱去云履,低头随女婢走在光可鉴人的云石阶上,一步步进到内堂,拜倒道:“奴给长公主殿下存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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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请随婢子进府。”一旁的侍婢不明白这位司茶娘子为何盯着门上匾额怔怔入迷,只得开口提示一句。
长公主笑着对沈安青道:“你道她是谁,她但是周国公府上爱妾玛雅儿,最擅酿酒和席纠酒令,已是三任春宴司酒使,你可要好生向她就教才是。”
今春的曲江会分歧畴前,嘉生长公主成心要大肆筹办,不但有杏园探花筵,还设下曲江游赏、雁塔落款,传闻当今贤人也会亲身驾临,此等嘉会于那些新科进士是无上恩情,于沈安青却如芒刺在背,只怕长公主与窦府是成心为之。
“往年不过曲直江关宴便了事,今春却说要好生筹办,故而不但关宴,还多了游赏和雁塔落款的盛事。这此中又有了解宴、烧尾宴、牡丹宴和贡佛牙等诸多项目,最后才是探花宴。”她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