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兰身子微颤，踌躇一会，才低声道：“婢子被送来娘子身边服侍时，二夫人曾与婢子说过，只要替昆郎娶一门妻房，添个嫡子才气讨个封荫。”
窦老夫人与大夫人对视一眼，好端端的倒是头风。老夫人神采和缓了些，摆摆手叫侍婢退下，吐出一口气：“若真是头风，嫁去襄王府倒也是桩功德，不然送入宫中也是白白筹算了。”
她凝神问芳兰：“你可与这庄头熟悉？”
这动静虽是在料想当中，却还是叫窦老夫人神采非常丢脸，问那刺探动静的侍婢：“赵娘子的身子如何？”
很久，沈安青才缓过心神来，低声道：“二夫人可曾与你提及当初如何将我自楚州接到京都来的？”
沈安青冷冷一笑，那些都是她爷娘所留，不能就这么便宜了别人，待今后天然要想体例讨返来。
沉静坐了好久，沈安青暴露倦色，摆摆手：“你下去吧。”芳兰悄悄退下。
待三人齐齐垂手立在跟前，沈安青才缓缓道：“本日牡丹宴上说出之事，想必你们也都晓得了，今后这府里只怕更是难捱了，你们三个都是我信得过的，有何筹算无妨说一说，也好成全了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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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兰到晚间才返来回话：“先前来的是杜曲庄子上的庄头卢远山，带着庄丁来，说是与二夫人送账簿子来的。”
沈安青皱眉，照律法，良贱不能通婚，二夫人打得是要娶良家子为窦昆正妻的主张，而照着窦昆那景象，只怕也良家中无人情愿将女儿嫁过来。她沉声道：“可昆郎全然不通人事，即便娶了妻房又能如何？”
“不如把青娘……”大夫人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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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老夫人轻叹道：“这却不是我等该想的了，想必殿下自有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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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吃碗紫苏饮吧。”采容端了碗饮子出去奉到她跟前。
她一时只感觉心冷如灰，先前只知二夫人是个无私狠辣的，却不想竟然为了封荫与家财，竟然全不顾廉耻和名声，做下这等谋算！
大夫人倒是蹙眉道：“只是现在太子处又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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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兰自前次汗巾之过后，阖府高低也都晓得她是沈安青的人，爷娘也已经不在二夫人手中，那里还敢做别的筹算，一并跪下道：“婢子只听娘子叮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