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舍间,没走几步,就劈面撞上了沈家肥猫。
一副“大爷不让你过”的放肆神采。
说罢,大摇大摆出去了。
上一世,他也见过很多抱着猫的世家蜜斯,但都是娇小小巧的小牲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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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门别传来阵阵拍门声,“远之兄。”
先是胞妹亡故,顾长卫须得守孝,沈夫人悲伤之余,感觉女儿尚年幼,等一等也无妨。
覃九寒语气淡淡,“多劳操心了,我不擅作诗,就不献丑了。”
覃九寒面无神采看着这肥猫儿犯傻,嘴里叼着朵红色绢花,脑袋在他鞋边蹭来蹭去。
因为懒得和书院其别人打交道,覃九寒决计等书院温馨下来,才背着承担出了舍间。
“盯着便盯着,父母之命,媒人之言,难不成蓁蓁还能跟着他跑了不成?”沈琼不耐烦,“蓁蓁把那小子当阿兄罢了,还不是怪你,小时候总欺负mm。”
沈蓁蓁圆圆的杏眼一弯,成了两片标致的桃花瓣儿,满口承诺,“好,阿兄明日就给莲子糖。”
对这门娃娃亲,姐妹二人都乐见其成。
书院内早早有些浮动,常日里琅琅的读书声也有些心不在焉。
傅书灵孝期过了,还将来得及仪亲,沈夫人又旧病复发了,没几个月,也放手人寰。
沈琼是个举人,读书人重名声,哪怕暗里如何小人,明面上却不能给人留话柄。
沈琼晓得他肚子里无货,瞥他一眼,“少打那些小主张,为父能不晓得?好好筹办县试,其他的事少操心。”
只可惜,人间事事,实难尽如人意。特别婚嫁一事,更讲究一个“缘”字。
沈蓁蓁有点小嫌弃,轻声细语劝,“阿兄,读书人穿金戴银的多不好,一点风骨都没有。”
想到这,覃九寒脸上冷意渐退,两指夹着绢花往废纸堆一扔。
顾长卫这头未成年的小狼,临时还斗不过沈琼这只狡猾的老狐狸,只得老诚恳实回家去了。
沈阳拿扇柄敲敲她脑袋,“快点绣,我明日过来拿。”
覃九寒停在原处,等着肥猫猫嘴里吐出个甚么玩意儿,没想到,红豆这回不吐东西了,就是赖着不挪坑 。
这么又蠢又肥的猫做小宠,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沈家这小女人也必是没见过甚么世面的,才被哄得把蠢猫当宝贝。
看到爱欺负人的阿兄,沈蓁蓁不自发皱皱鼻子,瓮声瓮气喊人,“阿兄。”
沈阳一噎,“爹,孩儿还想在诗会上一展风采。”
出了门,本来要往书房的脚步一拐,往沈蓁蓁的内室去了。
未等她说完,顾书灵就欣然笑道,“姐姐放心就是,长卫不成器,我也没阿谁脸来姐姐家求娶。他如果不成器,我便从村头找个麻脸女人做他娘子。”
沈阳一挑眉,“不准废话,我就喜好,乖乖给绣,阿兄给你带莲子糖。”
看着书上那一朵风中混乱的小白花,覃九寒不由想起那日回礼里的荷包。
一旁服侍茶水的丫环玉腰忍不住打抱不平,“大少爷老是忽悠蜜斯绣东西。蜜斯,你要想吃莲子糖,喊顾少爷给您带就好了,顾少爷才不像大少爷这么欺负人。”
他枪手都找好了,这么好的出风头的机遇,他哪能错过。
对这只肥猫的狗腿工夫,覃九寒已经能够面不改色接下猫嘴里的各种女儿家的小玩意儿,然后顺手往废纸堆一丢。
沈夫人同胞妹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