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学业之余,有几个同窗提出要以诗会友,算是苦读之余谋些高雅的乐子。
覃九寒:这欺善怕恶的性子, 难不成物似仆人形?
李丽娘把果子和棉布拿出来,却见角落里还藏着个荷包,上头绣着只调皮敬爱的猫儿。
沈琼此时还不晓得自个儿在门生眼中成了蠢货,正信心满满要把诗会做成全部浮山县的盛事。
只是,这糖珠儿,难不成也是赔罪?
自从沈夫人去了,沈家的回礼一向薄得让他们乡间人都瞧不上,尽是些几个铜板一大包的果子。
李丽娘放动手里补缀的衣裳,接过竹篮,一边往屋子走,一边顺手翻开竹篮上盖着的蓝布。
沈蓁蓁眨眨圆圆杏眼,伸手去扯沈琼袖子,小声喊,“爹爹?”
毕竟是科举测验的头一场,要说简朴,也简朴,只考些背诵默写,不过比谁根基功踏实,比谁心机更周到。
但大略是歹竹出不了好笋,沈夫人活着的时候还算勤恳,等沈夫人一去,沈阳便连卖妹子的心机都有了。
领头的学子算是沈琼爱徒,家里和书办沾些亲族干系,一番操纵,竟是将县衙的书办也请来了。
已逝的沈夫人清楚丈夫的为人,恐怕子肖其父,等沈阳到了开蒙的年纪,便狠心把人送到锦州府肄业。
“红豆真棒,红豆,我最最欢乐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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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琼不过一个举人,沈家也是落第以后才改换门庭,要说秘闻,在浮山县,倒是排不上号的。
过了元宵,又过了几日,书院休沐的日子就结束了。
但是这一回儿,篮子里竟是满满铛铛摆满了东西。
“真标致,这技术可不得了。瞧这猫眼,的确活了似的。”
沈琼侧首,看了看女儿美好敬爱的眉眼,俄然正色道,“这几日,顾家那小子没来寻你吧?”
莫说他们这些还未了局的学子,就连举人出身的沈琼也得给几分颜面。
…………
世人坐了一会儿,覃九寒顺手端起那茶杯,撩开茶盖,垂眼一看,几片嫩绿的茶叶,清爽的茶汤,勉强能入口。
一包果子,一块儿叠成小堆的青色棉布,看那模样,起码能做两件长衫了。
覃九寒拾掇了些御冬衣物,又附上些笔墨纸砚,便在兄嫂殷殷等候中离家肄业去了。
那一日,沈阳偶然中谈起家有一妹,性子灵巧,平日喜针线琴画。
嘲笑猫, 然后被猫挠了一通, 还没体例和猫大爷计算。
强龙不压地头蛇的事理,大家明白,更别说沈琼这个伪君子了。
如果办的好,能有几句美言入得县丞之耳,那可算攀上青云梯了。
随即收回一声赞叹,“这,是不是拿错了啊?”
覃九寒接过那荷包,摸了摸,触手是十来颗圆滚滚的珠子玩意儿。
舒畅得直打呼噜的红豆大爷甩甩尾巴。
家里没有孩子,一袋子的糖珠就顺手被留在覃九寒的书桌上了。
虎斑猫儿懒洋洋甩着尾巴,踩着猫步走向沈蓁蓁。
蠢货。覃九寒嗤笑。
覃九寒忍不住嘴角一抽,这料子准是沈家小女人为自家小宠赠的赔罪。
仲春县试,眼下离入场另有大半个月的工夫,书院一改以往轻松镇静的氛围,竟有几分凝重。
喵呜……
又能够扬扬文名,可谓一举多得。
沈蓁蓁傻乎乎低头看看没喝几口的红豆粥,又看看爹爹,乖乖起家回房去了。